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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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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未愈又被添了新伤,失去耐性的湛月,恐吓性地抬起完好无缺的另一手。

「不治。」蔺言在泼冷水之馀,扬起一指指向她尚完好无缺的手腕,「你若要再动手是可以,但你最好考虑清楚。」

照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一条金线已紧紧缠住她腕间,她愕然地看向方才像是连动都没动过的蔺言。

「什麽……你是什麽时候下的手?」这怎麽可能?她俩之间的距离就这麽近,她不可能没看见蔺言是何时出手的。

「要嘛,就滚,若不,就留下一只手。」还等着看其他病人的蔺言,刻意扯了下手中的金线,登时疼得她忍不住呻吟。

湛月回首看了帘外远处的人影一会儿,登时心中有了计较。

「你要在你的病人面前开杀戒吗?」若是抖出她的底细,看她往後还有哪个才敢上门就诊。

蔺言的目光骤冷,「威胁我?」啧,好歹同门多年,也不去打听打听,她这人最坏的一个毛病兼缺点,就是最讨厌有人同她挑衅了。

「你若废我一手,我会杀光你所有的病人。」不清楚她脾气的湛月,为保自己一手,在下一刻,果然说出令蔺言十分不悦的字句。

「湛月。」刻意扯紧了手中的金线後,蔺言缓缓抬起头,「你认为,天水一色或是左刚,他们出手有我狠吗?」想当年她在杀手界如日中天时,那两个男人根本还没闯出个什麽名堂来呢。

朝她直射而来的目光,那眼底的杀意,令湛月直觉得她彷佛又见着了当年的蔺言。不知怎地,聆听着蔺言冷清的语调,一股寒栗像整群食人蚁似的,不理会她的抵抗,开始攻城掠地的爬上她的後颈。

「或是你认为……」难得露出许久不见的本性,蔺言冷笑地再问,「我不会断你全身经脉骨头,也不会剐花你最在意的脸,再慢慢刨下你身上所有的肉,只会给你一掌或一刀?」

湛月咽了咽口水,在蔺言残忍露骨的威胁下,总算是回想起当年蔺言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在杀手界站稳地位……望着蔺言的恫喝目光,在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晃过那一桩桩蔺言独自一人所犯下的血案……

「你想试哪一样?」蔺言偏着头笑问,指尖稍一用力,紧缠住的金线立即将湛月的腕间割划出不断沁出血水的伤口。

「都不想。」虽是不甘心,但很怕蔺言若再一用力,她就得断腕,因此她也只能忍着疼答道。

「滚。」

蔺言在把话说完後,随即以指尖划断金线,任湛月掩着手腕,几乎是以逃的速度离开诊间。

「看够了吧?」坐在原地未动的她,冷声地对躲在後面已经够久的男人说着。

天水一色一手揭开她身後的布帘,两手环着胸靠在门边。

「你这麽无情?再怎麽说,她都是你的同门。」若是可以,他还真想让左刚听听方才蔺言所说的那些话,或许如此一来,左刚就会对蔺言彻底死心了。

「我爱治谁就治谁。」比起湛月,她更讨厌的是这个早就知道她是什麽人的天水一色。

「那,咱们就不谈你的规矩,聊些别的吧。」

「不送。」她马上站起身,在欲拉开前头的帘子赶他出去时,天水一色已闪身至她的面前。

「据我所知,大约是在几年前,你做的可不是行医这一途。」江湖上,姓蔺的只有一人,而那一人,曾在数年前血洗江湖,且令人闻风丧胆。

她配合地问:「那又如何?」

「你不想重操旧业吗?」这世上哪有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蠢事?他才不相信她一点都不想回到以往光荣的日子里。

「不想。」还以为他能说出些什麽让她感兴趣的话呢,没想到又是这些,无聊。

「你不回味以往的风光?」天水一色漾着笑脸,压低了音量在她耳边轻问。

她退了一步拒绝他的接近,「没兴趣。」

「那我就挑明了说吧。」他将手指头转呀转的,最後转至她的眉前,「若我说,我要逮你归案呢?」

蔺言从容地问:「你可有罪证?」逮她?真是天大的笑话。

「目前是没有。」

不想再多听他废言一字,蔺言索性拉开布帘,好声好气地将一室等待着她的病人赶出门外,在门外挂上今日休诊的牌子後,在众人失望的目光下关起义医馆的大门。

「听人说,在令尊门下,还有个方才你狠心不治的高徒湛月。」还是不肯走人的天水一色,犹跟在她的後头继续说着,「她与你不同,她行事并不若你那般小心低调,因此她的罪证在我手中多得是。」

「所以?」已经完全没心情看诊的她随口应着,忙碌地走过他的身边,转身拐进药房里,打算待会再去熬一碗会苦得让左刚苦到哭爹叫娘的药给他补补身子。

「我要亲自逮她归案。」一路尾随着她至药房里,天水一色站在她身後撂下话。

「与我无关。」

「即使我会杀了她?」长久以来,对於蔺言这名可说是杀手界传奇的人物,只能听说而不能亲见的天水一色,在今日见识了她的作风後,他愈问愈是感兴趣。

忙着找药的蔺言没有回首,还是老话一句。

「与我,无关。」

「那,咱们就後会有期了。」已经把话带到後,天水一色即转身走出药房,打算从本馆大门离开这儿,可就在他离开这一果时,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一抹始终跟在他身後,保持一定距离的身影。

只安分了一会,在天水一色一到就马上偷溜下床的左刚,在听完他们所说的话後,长长叹了口气,心思百般复杂地仰首将头往墙上一靠,无语地瞧着上头灰蒙蒙,即将在午后再次落下倾盆大雨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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