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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朝他开吼。
「你这蠢人!」中一次毒学不乖,居然还中第二回?都不觉得可耻得过分吗?
「嘿嘿……」他勉强地咧嘴一笑,身子晃了晃,站不稳地坐在地上一会後,又再次躺平在地上。
忙着救他的蔺言,跪在他身旁,拿出所有银针封住他的穴脉制止毒性扩散,再自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瓶倒了三颗药丸子塞进他嘴里後,她突然注意到挂着一脸笑意瞧着她的左刚。
「你……」她微微眯细了眼,「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左刚笑得好无辜,「我发誓,真的只是一时大意……」当然是刻意的啦!若不是知道她心软非得用上苦肉计不可,他哪还有别的法子可拦得住她?
也不知他是说真的,还是他使计在拐她,蔺言不满地皱着眉,在他试着想爬起来时一手将他按回去。
「别动,也别运气。」这下可好,谁要来把他给抬回去她的地字十号房让她医治?光凭她一人,她哪可能扛得动身材高壮的他?
「那个……」在她正烦恼的这当头,一直望着天顶的左刚烦恼的却是另一项,「天快黑了……」
蔺言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就是怕黑的男人。他知不知道他所中的毒是会致命的?在这节骨眼上,他不担心他的小命,就只在乎天色会不会变黑?
默然走去一旁林子里捡拾了一堆柴火,并掏出火摺子替他生了一大蓬熊熊的火堆後,她一手指着他的鼻尖交代。
「在这等着,我去找人来抬你回去。」再有一回……他要是敢再这样不把小命顾着点,下回她就连点火光也不留给他,任他在这哭天喊地也不去管他!
「蔺言。」在她转身就要走时,被留下来的左刚忽然朝她轻唤。
她不耐地回过头,在左刚再次瞧见了她一如以往对待他的神情,不再像面对湛月时肃杀冷漠得像个陌生人後,他放心地松了口气,在放下心中的大石时,他觉得有必要把话同她说清楚。
「我并不需要感激。」
她马上回瞪他一眼,「我也没要你多事。」哼,坏了她的事不说,还又欠了她一百两,这男人简直就是生来欠她债的。
左刚笑了笑,早就习惯她的冷眼,他伸出一手拉住她的裙摆。
他虔心地说着,「你知道吗?比起日光与烛光,或是任何光芒,你比它们都还要明媚。」
她怔了怔,没想到他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你的心、你的人,比什麽都美……」虽然全身剧痛无比,但左刚还是对她投以一抹信任的微笑。
来得措手不及的话语,像柄利箭,一箭刺穿她的心房,不知该怎麽收拾他搅乱心湖一池水的她,不禁有些狼狈地别过脸。
「你错了,我很丑陋。」
「不,你很美,很美……」左刚喃声地在嘴边不断重复,末了,终究抵不过毒性,一双眼帘舍不得地垂下。
将他低喃的话语一字不漏都收进耳後,蔺言别过眼看着就算已经昏迷,仍是将她裙摆捉得死紧的他。半晌,她弯下身子拉开他的手,脱下外衫披盖在他的身上,低首看着他面上待她始终如一的笑容,以及她那一双因他之故,没再沾染上血腥的素手。
不知为何,她忽地有些鼻酸。
☆☆☆
她少话,他罗唆,再加上她是杀手,而他是个捕头,因此他们打从老祖宗的时代起就天生不对盘、天一黑就胆小如鼠万般无用、一天到晚跟着她、三不五时嚷着他要负责、武功远远差了她一大截、接连着两次中毒给她找麻烦、还积欠了她的诊金都没给……
再次坐在左刚病床边看顾着他的蔺言,盯着左刚已昏迷两日的脸庞,默默在心底数落起他,数落了好一阵後,她又忍不棕想起他甘冒着病体前去阻止她杀人那回事……她深深叹了口气,在左刚额上又沁出汗珠时,她拿起搁在一旁的布巾轻柔地替他擦净。
两日下来,日夜都看着他的那张脸庞,即使蔺言再不愿,但他的容颜,仍旧是不从她所愿地深深印在她的心底,就算是她想抹,也抹不掉。
她怎会容许这个男人闯进她的生命中?
倘若她不放弃杀人、倘若她没有离开江湖、倘若她没潦倒得必须来投靠有间客栈、倘若她那日不上山采药、倘若她没给他一抱住就牢牢不放……或许这麽一来,她永远也不会认识左刚,也不会有个老是手捧着油灯发抖的男人,在她总是不知该如何在往事翻搅的黑暗中,陪着她度过漫漫长夜。
「蔺言……」在她盯着他发呆时,昏睡了两日的左刚疲倦地张开眼,有气无力地朝她低唤。
「睡。」她一手合上他的眼,既不希望他打搅她的沉思,也不希望他挑在毒性就快解完最痛苦的时候醒来。
他拉拉她的衣袖,「我口渴……」
蔺言去一旁倒了碗清水,坐在床边将他扶起靠坐在床上後,手拿着水碗靠至他的嘴边喂他喝。全身通体像在闷烧,口乾舌燥的左刚才喝了两口,便像个快渴死的人般开始大口大口猛喝。
「喝慢点……」她微皱着眉,总觉得他的喝法可能会呛到,「慢点,不会有人同你抢的。」
下一刻果然被呛到的左刚,涨红了脸,直拍着胸口猛咳不已,蔺言朝天翻了个白眼後,一手伸至他的背後不断替他拍抚。在他总算是咳完时,她拿开水碗,改而拿来一碗盛满已凉的汤药凑至他的嘴边。
「我不渴了。」才刚灌完一肚子水,左刚直觉地朝她摇头,待他看清碗里装的是什麽东西後,他的头摇得更快。
「喝。」不顾他的反对,辛苦了一晚的蔺言,不给讨价还价馀地就将药灌进他的口里。
被灌出满眼泪光的左刚,才想哀号,已经很清楚他是个吃不了苦的蔺言,随即拿出一把冰糖塞进他的嘴里,在他嘴甜得一脸满足样时,顺道拉来他的手腕替他诊了诊脉象。
「我的毒解了?」在她看似松了口气时,左刚有些明白地问。
「当然。」要是连他都救不回来,那不必等别人日後来耻笑她,她乾脆就先去拆了她自家祖传的招牌。
张眼看了看四下,所处之地,仍旧是蔺言地字十号房里的药房,方醒来的左刚有些纳闷地问。
「谁把我扛回来的?」
「鞑靼。」放眼全客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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