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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正在为她发挥劳力,替她重建义医馆的人们。
愕然地瞧了好半天後,刺目的艳阳下,蔺言在那一个个身穿捕衣的人群中,眼熟地认出左刚高大的背影,这让她忍不棕想起,在她欲再次犯下杀孽亲手杀了湛月时,是左刚及时阻止了她。在她被那个散朝侍郎派人架走时,十万火急跑来救她的是左刚,而听丹心说,昨日在知道她的义医馆被拆了後,头一个替她出头的,仍是左刚,没想到,现下替她动手流汗的,也还是左刚……
千头万绪因他而在心底兜转个不停,她难堪地望着左刚的背影,很想躲,又很想走上前去问问左刚,为什麽他甘心为她做至如此?
为了她这种人,真的值得吗?
她不明白,左刚明知道她是个什麽样的人,也知道她不欲人知的背景,她更是没从给过他什麽好脸色看,可他怎都不因此而退缩或是改变初衷?她从没给过他什麽,最多,也只是救了他的小命两回而已,而他,却总是不停的给她……
心中百感交集的她,总觉得喉际因那道总是挡在她面前的背影而哽涩得疼痛,她很想出声喊住他,要他别再为了她做什麽事了,可是一想到他那张总是无怨无悔的笑颜,她就怎麽也说不出口。
「蔺言?」将梁柱扶正後,停下来稍事休息的左刚,回过头来,就见她盯着他发呆。
她清了清嗓子,在他走至她面前时,努力保持着不变的音调。
「你在做什麽?」
他一把抹去额上的汗水,「帮你重新盖一个义医馆呀。」既是被拆了,那就重建一个嘛,等着上门找她看诊的人可多了,他可不能拖着这事让人苦等。
「我没要你帮忙。」看着他已被汗水沁湿一身的衣裳,她有些不忍。
左刚咧嘴朝她直笑,「我自愿的。」
她将手往旁一指,「他们呢?」
「非自愿的……」被迫来此做苦工的众家捕头,站在烫人的日头底下,含泪地齐声答道。
「你们说什麽?」左刚不满地瞪着那票他手底下的捕头。
「我们很乐意效劳……」深怕左刚又连着十来日不肯回一扇门,领着一堆捕头来盖房子的邢净,只好率众人改口。
「你别在这晒日。」左刚瞧她也被晒出些许汗水,忙推着娇小的她到远处能遮荫的屋檐下,「乖乖的,在这待着,我们会尽快把你的义医馆给盖好。」
「头儿……」被烈日晒了快一日的众人,也很想要有那种清凉待遇。
左刚横他们一眼,「闭嘴,快点干活!」
在左刚又加入众人,蹲在墙边忙着砌砖时,手捧着一只龙纹端盘,上头放了一卷金色卷轴的鞑靼,在屋後找着了蔺言後,上前将端盘捧给她。
「蔺姑娘,这张圣旨是千里侯特意请来给你的。」在有了这玩意後,相信往後再也没人敢砸她的义医馆了。
她有些搞不清楚,「给我的?」
「嗯。」鞑靼在她迟迟没有拿过圣旨时,乾脆擅自替她打开那卷圣旨,让她瞧瞧上头写了些什麽。
她瞪着上头斗大的四字,「奉旨开业?」那个步青云究竟是对皇帝说了什麽?
「这玩意东翁也有一张。」鞑靼习以为常地耸耸肩,「对了,侯爷说,日後若有人敢上门找碴,亮出这张圣旨还不管用的话,尽管亮出他的名号去吓人就是。」
「我知道了……」
「那这没我的事了,我还得去外头拉客做生意。」办完这件小事的他,还得快点回去客栈里头帮忙,以免东翁又忙翻了天。
「鞑靼。」她忽地叫住他,「替我转告千里侯一声。」
鞑靼原以为接下来他将会听到,打进栈以来从没谢过什麽人的她,会脱口说出对步青云感谢那类的词汇,岂料,他听到的却是……
「就算是这样,他的看诊费,也一样不会降价。」脾气死硬的她,感激归感激,但她定规矩照样不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