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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指柔,一辈子在她指掌之间,由她的喜怒哀乐操控。
她莞尔听罢,静静微笑。
他又说,难怪他当初一踏上人界陆路,立刻便能找到魟医口中最难寻的药材「鮻」,原来凭藉的是记忆深处中,对她深深保留着执念,追寻她而来。
她点头,同意他的看法。
他握着她的大掌紧了紧。
她一直没再开口说半字,只有聆听,不像他,仿佛有着想与她分享不尽的话语,一改平时的沉默少言,若让兄弟们见着,定是个个瞠目结舌,大喊——
这不是我六弟(哥)!
她的无声,引发他伫足关注,以为她上岸太久,身体不适,或是走了太长的路,裙下双脚吃不消,正在痛着,又可能是夕阳太烈,晒得她不舒服,再不然是饿了渴了累了想起了伤心事——
他止步停下,急欲探问她的情况,捧住她的脸颊,不放过她容颜间任何代表不舒服的警讯,哪怕是一个蹙眉,一记抿嘴,或是一抹苍白……
「你」字甫脱口,她眸儿清亮如水,深瞅着他瞧,芙面上寻不到半点痛楚或不适,仅有清艳无比、宛如瑰宝的笑靥。
千言万语,不比他来得少,她有好多好多话要告诉他,想弥补百年来彼此失之交臂的遗憾,每一句,都从心里抢着想离喉而出,每一句都呐喊着「先跟他说,你有多思念他」、「不不不,要先让他知道,你在人界为他学会煮食的第一道菜」、「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他为你所做的那些,应该要表达感动才是」……
她的静默,是因为有太多想说,而无数句话语,皆不敌她心底最渴望勇敢倾诉的这一句。
「负屭,我爱你。」
他先是一怔,没料到她冒出此话,尔後才抚着她的脸颊,沉哑道:
「我知道。」他比谁都清楚,清楚她对他的爱情,如何强韧坚毅,但亲耳听见她说,还是……让他胸口涌起激动波涛。
「你鬓边的龙鳞冒出来了。」
「太开心,控制不住。」他不善於露出大喜神色,银鳞却很诚实,将他此刻的激昂,忠诚反应。
她仍是笑,几乎是整整数日,笑意不曾从她脸上褪去。
其余想说还未知从何说起的话,还好足够的时间可以依偎互诉,不急於一时。
是吧?
是呀。
余晖之下的身影,没有隙缝,交叠地拉得好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