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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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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缓缓地将头埋进了臂弯。

浓烈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息,空气弥漫着消亡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申暖愣了一下,抬起头,“……唐书?”

“你怎么在这里?”穿着一身蓝色西装的唐书疑惑地看着她,“生病了吗?”他伸手摸她的额头,却被一个人按住了,偏过头,卫朝阳正狼狈地站在那里,赶得太急,额上还有汗。

“卫朝阳?”唐书再次惊讶。

“仰北怎么样?”他没有理他,放开唐书的手,问申暖。

“在急症室,他们不让进去。”申暖咬着嘴唇。

“仰北……喂,你们说的该不会是姜仰北吧?”唐书问。他的话引起了大厅内另一个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一道凌厉的声音插进来,高大的身影将申暖笼罩在黑暗里。

五十开外的中年人立在白炽灯下,像外国人一样深刻的五官,硬朗的脸上没有半点老相。他的眼睛淡淡地扫了申暖一眼,她吃了一惊,站了起来。

这个人,她是见过的,在何苑的葬礼上。

唐书有些尴尬地拍拍申暖的肩膀,朝着中年人说:“申暖,这位就是收养你的……姜老板。”

申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你好。”原来是姜歆的爸爸,她想。

姜远航深深地看了申暖一眼,严厉的目光看不出有什么感情,“你们刚才说仰北怎么了?”

“出了点事,在那边的急症室。”卫朝阳回答。

姜远航转身往那个方向走去,唐书犹豫了一下,也跟上了。他是今天才刚跟老板从欧洲飞过来,这家医院的院长是姜远航的老朋友,所以路过的时候顺便来拜访一下,没想到离开的时候会撞到这一幕。

卫朝阳看着申暖,“你没事吧?”

她不自在地笑笑,“这句话不该问我吧。”

朝阳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干吗垂头丧气的,那家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只不过精神紧张的时候就容易昏倒,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走吧,过去看看。”说着拽住她的手走向病房。

姜仰北确实没有什么事,之所以会被送到急症室,只是医院里有人认出这个是大企业家姜远航的孙子。

姜远航走进病房的时候仰北已经醒了,他看到爷爷的脸并不惊讶,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都逃不过这个人的眼睛。他低下头,冷冰冰地喊了一声:“爷爷。”

申暖的脚步在门口停了一下。

爷爷?这么说,他们真的是一家人。或许姜仰北第一次告诉她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直觉,姓姜的有钱人,想来同一个城市也塞不了那么多。

“你怎么样?”卫朝阳走到病床前。

仰北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大碍,然后他看到了朝阳身后的申暖,“啊,你没事吧?”

申暖心里一紧,笑着摆摆手,“当然没事,你家里人来了,那我先走了。”她说着,退到房门口,想到什么,又回头认真地补上一句:“对不起。”

“申暖!”仰北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她却已经跑出去了。

当那群流氓靠近的时候,她闻到了法国香水的味道,是沈骆瑶身上特有的那种,一直以来觉得很好闻的香水味。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刺痛了,申暖咬了咬嘴唇,冲着路灯抬起了头。

想哭的时候就看看天空,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人这么跟她说。

一只手从后面盖住她的眼睛。

“想哭就哭出来,明明沮丧得要死却还装作没事,真难看。”

“我还不至于惨到要被你安慰的地步。”

“是吗?真遗憾,我倒挺想看看你惨绝人寰的样子。”

申暖闭上眼睛,嘴角坚定地上扬,“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她说着,推开脸上的手往前跑去。

卫朝阳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下,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睫毛扫过的地方,留下一种奇特的温度。

落叶悄悄地落在肩上,起风了,大雁开始朝南迁徙。

七点四十五,升旗时间,二年八班的同学们纷纷往教室外走。申暖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到沈骆瑶面前给了她一拳。沈骆瑶难以置信地倒在人群之中,忿忿的脸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假相,“你打我?!”

“最讨厌像你这样虚伪的人。”申暖直直地看着她说,“如果那么讨厌我就说出来好了,说出来让我知道!”

沈骆瑶僵了两秒,“你们还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揍她!”

申暖身后的同学们迟疑地上前,突然被门口的一道声音给止住了。

“我劝你们最好乖乖地站在原地。”

卫朝阳慢慢地走进来,悠闲地坐到桌子上。

沈骆瑶的脸上闪过狼狈,她扶着墙站了起来,“卫朝阳,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帮这丫头出头吗?”

朝阳慵懒地笑笑,掉过头不去理她。

沈骆瑶握紧双手,指甲嵌入肉里。

“是,我讨厌你。”她突然看着申暖,“从你转到班上的第一天起我就恨透了你,像你这样的人……你的全部,我都讨厌。”申暖睁大眼睛,“为什么?”

“不为什么。”沈骆瑶冷冷地笑着,“看到你这样的存在就想毁掉,不过是一种本能而已。”

“珞瑶……”一个女生走上前来,“你在说什么啊,不是说只想玩玩,什么毁掉?你到底在说什么?”

“玩玩?哼。”沈骆瑶笑得更讽刺了,“不要说得好像无辜受骗似的,我,还有你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想要赶她走,这和毁掉有什么区别?”沈骆瑶站直了身体,看着周围的人,“怎么了,怕了吗,还是玩不起了?这么久以来大家不都这么做的,说出事实就觉得难以承受了?那个时候,一开始的时候,你们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沈骆瑶的脸上,申暖拉住她的衣领,看着她错愕的眼睛,“不要把犯错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因为从前被欺负就去欺负别人,自己感到羞愧就把大家一起拖下水,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

沈骆瑶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半晌,拉开她的手,平静地说:“的确什么也不会改变,无论是谁。把世界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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