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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人多,愿意惹事的人少,听见我的话,担心被赖上的百姓纷纷退开。
“是谁在鬼喊?”官差怒斥。
“明明是人,怎是鬼喊呢?”我携了橘儿往前走,这会儿,公主头衔好用得很。
百姓和官差看见盛装打扮的橘儿,两只眼睛发直,直称天仙下凡。有这几句夸奖,橘儿胆子也壮啦,抬头挺胸,随着我走到场子中央。
“姑娘,这是县太爷的家事,可由不得你们管。”一名带头官差迎上来,笑容可掬,与方才的暴跳如雷有着天壤之别。
“既是家事,怎能劳动全县百姓?”一句话堵得对方没话说,我浅浅一笑,扶起趴在地上的妇人,对在场百姓轻声道:“祭祀是国之大节,政治安定须得靠礼节维持,故应慎制祀以为国典。不知今日之典是皇帝或哪位大官颁订的?”
“这、这是县太爷的命令,谁都不能违抗。”官差被我的气势吓到,一时有些慌了。
“好大的口气,不过是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光是口头命令,就谁都不能违抗啦?”我轻嗤,走向橘儿,盈盈一拜。“公主,您说今日之事,咱们该不该管?”
“自是该管。”橘儿悄悄地对我一笑道。这段日子,我们之间培养出不错的默契。
公主!几声惊呼,百姓和,衙役都让这个头衔给吓到。
这次和亲,皇帝皇后刻意低调,故一路行来,我们不居官驿、不扰百宫,沿路各州县自然不知道公主和亲这件事。
我走到百姓面前,朗声说道:“国之典祭,有褅、郊、祖、宗、报五种,而受祭拜者分前哲令德之人、法施于民者、有功烈于民者,另有社稷山川之神、日月星三辰、五行、九州岛名山川泽。请问,县太爷夫人属于哪一类?”
人群中几个读过书的仕子,认同地点了点头。
“既然县太爷夫人不在祭祀之类,为何县大人有权利劳师动众,令全县百姓做这种匪夷所思的祭拜活动?”
浅笑,眼光逐地扫过众人,我撞上一双深褐色眼睛。
那双眼的主人是个英气勃勃的男子,他身穿藏青色的紧袖箭衣,腰间配挂着一把缀了珠宝的华丽长剑,脚瞪着厚底黑色软缎长靴。鼻如悬胆、眉似飞剑,额头宽阔,面目棱角分明,是个好看的男子,他年纪约莫二十几岁,正带着有趣的眼光望我。
我假意没发现他的笑容,把眼光转到他身旁一个丑陋无比的男子身上。他的左眉比右眉高,鼻子红通通的,一副饮酒过量的模样,嘴唇厚得往外翻,腋下拉着一把拐杖,但眼神却温润柔和。
下意识地,我对他微微一哂,点头。随即,我瞧见他对那位青衣男子挑了挑眼,但这不关我的事,便没去在意。
就在我们与衙役对峙时,早有人快马回去禀报县太爷,没多久,王继廷飞奔而来。
这种官儿见官儿的事我不爱理,抛眼光给康将军,要他去处理。他是三品带刀侍卫,随便压也把七品的王继廷给压扁了。
“姑娘,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张意麟扶了老妇人和小姑娘过来向我道谢。
“谢错人了,救你们的是公主。”我指指橘儿。
他们立刻走了过去,向橘儿深深一揖,橘儿也大方受下。
“姑娘见识精辟,巾帼不让须眉。”张意麟让妹妹送母亲回屋后,走过来同我说话。
“谁规定巾帼非得让须眉?”我反口问。
“姑娘说得好,是在下偏颇了。”张意麟拱手相敬。
“这也没什么,限制女子的能力,到最后,吃亏的终究是男人。”
在二十一世纪,女人经济独立、思想独立,弄到最后,一个人两份工,既主内又外主,把男人该挑的担子挑走了一大半,身为男人,岂不轻松惬意得多!?
“没得逛了,今日百姓歇业,回客栈吧。”我拉拉橘儿,盘算着回去后把这件事写下来寄给花美男。
橘儿点头,领了侍卫同回客栈。
走没几步,那名丑陋无比却有双温和眼神的男子拉着拐杖来到我身旁,他身后还跟着张意麟和青衣男子。“姑娘,请留步。”
橘儿望我一眼,停下脚步。
“公子有事?”橘儿问。
“在下有事想请教这位姑娘。”他的眼光转向我。
“请说。”
“为什么姑娘说,限制女子能力,吃亏的还是男人?”
“公子真想知道?”
这不是在京里,我确定自己的运气不至于那么糟,随便说几句狂妄话语就引得众皇子的注意,然后东搞西搞,把自己的命运给搞掉,因此面对他们,我的态度轻松得多。
“自然。”
深吸气,我开始高谈阔论,把这段时日憋了满肚子的话给说了说──
“倘若也给女子受相同的教育,让她们学习算术、文字、诗词文学,甚至治国经纶,让她们同男子一般游历四方、增长见识……请教公子,她们岂会只懂得柴米油盐酱醋茶,岂会心胸狭窄、思虑狭隘?
就小处言,女子学会算术记账,那么商家不必请账房、不必担心下人卷款潜逃,只要把账目交给妻子即可。且教不严不再只是父之过,因为母亲胸有丘壑、见识不同,在教育孩子上面,身为父亲的,岂非又更为省事些?”
“说得好,培育女子的确可以替男人造福。”
“从大处着眼,若女子有机会进庙堂,主事者就能从不同角度听得不同意见的声音,自然能为更多百姓造福。”
“进庙堂?姑娘,你有没有说错?”俊朗帅气的青衣男子插话。
“哪里说错?所谓能力越强者责任越重,当女子的能力强过男子,为什么不能承担更多的责任?”
“男子生来体格健硕……”
青衣男子才开口,我就把他的话截下来:“治理国家,用的是这里。”我指指脑袋瓜。
“可这言论毕竟……”
“妖言惑众?无所谓,我本就不认为你们能理解。只是可惜,男子以为剥削了女子,便可以掌握更多的控制权,殊不知,不让女子出头,自己就得承担更多的责任。因此自古以来,女人的寿命一向比男子长。”
目光转去,青衣男子的不苟同与张意麟的深思成了明显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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