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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那一次爷爷真的是盛怒到了极点,她心惊胆战地缩到角落里去,眼神惊恐地看着爷爷大发脾气。
她没办法向爷爷保证放弃齐东阳,不再和他见面。
一想到不能再见到这个带给她欢笑带给她笑容的男孩子,她就觉得满心惶恐。
为什么不可以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让她和他慢慢长大呢?
“你越来越不专心了,静水,你知道教练有多失望吗?”爷爷生气地责备她,“我知道也许你天赋没有别人好,但是只要你坚持,你就会做得很好,可是现在,你知道你荒废了多少功课吗?”
她无言以对,总是这样的,她不善表达自己,所以每次总是齐东阳主动逗她开口。
像现在,她听着爷爷一句比一句严厉的责备,却没有办法把心里想说的话告诉他,她怕爷爷说她幼稚,说她只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不许再和那小子见面,静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早恋知道不知道,慕容家不会要那种不知道羞耻的儿女!”爷爷的话说得太严肃了。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仿佛被爷爷打了一巴掌似的那么难堪,但是不再见他……要答应爷爷,却那么难,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到,“爷爷……”
“听到没有,你不许再见他!”见她就是不开口答应,他不由得烦躁起来,“你到底说不说?长嘴巴是来做哑巴的吗?”
她站在原地无声抽泣。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总是会在梦中梦到这个样子的自己,小小瘦瘦的样子,低着头,她在梦中一分为二,一个是那样小小的自己,一个是现在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走过去看着那过去的小小自己,想要问她需不需要帮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没有办法开口,然后那个小小的自己便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无比委屈地看着她。
即便在梦里,她也能清晰地再次感受到那种预感到自己即将失去的痛,仿佛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被生生剥离开一样,痛到极点,却没有办法阻止。
“我……”看着爷爷生气地看着她,她只好再次开了口,却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她泪眼??,轻轻开口哀求,“爷爷,爷爷……”
那个固执任性的老人却不为所动,见她死不悔改,生气地一甩手,桌子上的紫砂壶被当场拍碎了,碎片刺入他的手中,鲜血淋漓,她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帮他包扎,他却狠狠推开了她,“你自己考虑清楚,不然的话,就当我慕容荫没生过你这个孙女。”
他没有办法拿自己的家族开玩笑,齐东阳那小子的出身不简单,人家父母既然放出话来,他不能不认真一点。
如果他父母是从商的话或许他也不会如此紧张,可是他父母从政,若是私下在他们慕容家的人身上动点手脚,是完全可以让他们的运动生命提前结束,或是一辈子被压在下面没法出头。
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毫不知情,只以为他放弃了她,回房间哭得昏天黑地。
然后,她决定出去散散心。
她去了高速公路口不远处的东台林场,那里有着仿佛一望无际的湖水,波光潋滟,湖水蓝到发碧,从此她爱上那种翠色。
湖面上有白鹤飞过,长长地在水面上拖出摇曳的影子,姿态优美得像一首诗。
她羡慕无比,人若是也有隐形的翅膀该多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必担心路程的远近,时间的长短,只要有目的地,那么总有一天会到达终点。
如果她不是慕容家的女儿该多好。
她就不会因为现在面临的景况而让自己处于这样无法选择的地步,也不必去练习自己并不热衷的溜冰,她也得过不少奖,也有一点点的名气,但是那又怎么样,她倒宁愿像其他同学那样,简简单单地上学放学,把学业做好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想得出神,看着落日的余晖一点点隐入林场内,鸟鸣声渐渐增多,暮色笼罩大地,她才起身回去。
她逃了一天的课,只怕爷爷会更加生气吧。
就在那一天,她出了车祸。
是一辆疾速飞驰的小轿车,撞过她之后立即飞速逃跑,她被丢在路边两个小时后,一辆农家货车停了下来,把她直接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她醒来的时候就遇到了阮家的人,阮妈妈以为她没有醒,握着她的手对阮家哥哥哭,“这可怜的孩子脸被伤成这样,如果不去做手术,就真的毁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缺德狠心,把她丢到路边不管。”
果然,麻醉药过去后,她的脸疼得无法自抑,阮妈妈怕她看到自己的样子会伤心,所以把所有的镜子都收了起来。
她没有去看自己被伤成什么样子,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是谁,更没有去关注电视新闻,在阮家待了半年后,她接受了整容手术,是阮家的大哥阮震东主刀。
他问过她要不要恢复她以前的样子,她只淡淡笑了一下,“你们不是叫我妹妹吗?就按照你们心目中妹妹的样子来动手术吧。”
他点了点头,在她满是伤痕的额上吻了一下,“你放心,交给我吧。”
于是,她就成了阮秋笛,不再是慕容静水。
她第一看到自己的样子的时候,阮家妈妈高兴地上下打量着她,镜子里的她,有着阮家妈妈的瓜子脸,眼耳口鼻都陌生无比,组合起来却漂亮得让她差点无法接受。
“我只想拥有一个在我心中最漂亮的妹妹。”阮震东无辜地耸下肩对她笑起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笑了起来。
从此以后,她是阮秋笛了。
不再与慕容家有瓜葛。
直到再次遇到因手伤而不得不暂时离开运动场的“慕容静水”,她才不得不回想起了这一切。
这便是造化吗?上天原来这么喜欢开玩笑,兜兜转转一圈,却总喜欢让原本认识的人冲锋,让原本忘记的事再次来到她面前,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
她唠唠叨叨,只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给他,眼前景象一幅幅掠过,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不停回旋,她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够多,可是实际上,他却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听懂,只看着她揉着太阳穴,痛苦地皱着眉,偶尔冒出一句支离破碎的话。
她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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