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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呵护她。
「荆睿,你是白痴!」他愤慨地诅咒自己,一面开车在大街小巷绕,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巧遇她的芳踪。
他找了一夜,也痛骂自己一夜,隔天早上,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办公室,却赫然发现她竟好端端地坐在办公桌前。
他顿时感到狼狈,他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总经理早安。」她若无其事地朝他打招呼,唇角还隐隐弯出一个曼妙的弧。
他更狼狈了,恨她,更恨自己,也不响应她招呼,大踏步走进私人办公室,重重甩上门。
他没看到目送他背影的江雨燕,悄悄伸手揉了揉疼痛的眉心,又拍了拍徘红的脸颊。
「要振作啊!」她哑声叮咛自己,双手搁上键盘,继续打字。她的工作效率一向利落,这天却几次陷入迟滞,有时候屏幕上的字会糊成一团,有时候会忽然想不到某个词该怎么用。内线电话传来总经理命令―「今天下午会议要用的资料,呈上来给我。」
「对不起。」她抚去额头冒出的冷汗。「我还没弄好。」
「还要多久?」他语气严厉。
「还要……」现在几点了?她昏沈地瞥向计算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却读不懂那几个数字的意义。
「中午以前交给我!」他不耐地下令。
「是。」
她端起马克杯,喝了大半杯温水,总算觉得精神稍稍提振一些,翻阅桌上的资料,将事先节录的重点打成简报。
好不容易,她完成了最后一张简报,匆匆打印出来,正准备送进总经理办公室时,桌上电话响起。
「江秘书吗?我是罗董。」线路另一端,传来苍老的嗓音。
她愣了愣,调匀过分短促的呼吸。「罗董午安,请问有事吗?」
「我想见见荆总,你能替我安排时间吗?」
「当然可以。」她取出PDA。
「请问罗董想跟我们荆总谈什么?」
「关于罗氏企业一些经营策略的事,我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董事长,只是个挂名董事,但这家公司毕竟是我一手拉拔长大的孩子,我希望荆总能听听我的意见。」
「我知道,我会转达您的意思。」她单手捧着沉重的脑袋,试着运转思绪。
「明天下午荆总会固定上健身房游泳,也许你们在那里见面,气氛会自然一些。」
「那好,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后,江雨燕拿起简报数据,送进荆睿办公室。
他漠然接过文件,随手翻阅。
「刚刚罗董打电话来。」她顺便报告。
「是吗?他说了什么?」
「他希望能跟你见一面,谈谈罗氏企业的经营策略,我已经跟他约好明天下午,你去健身房游泳的时候,跟他碰面。」
「你说什么?!」他陡然拉高声调。
她吓一跳。「怎么了?」
「谁允许你擅自安排我在健身房跟他见面的?」他厉声怒斥。「我去游泳是去放松身心的,不是听一个过气的老人碎碎抱怨。」
「我只是想总经理听听罗董有什么意见也不错,毕竟那也是他苦心创立的公司!」
「从他答应卸下董事长职务的那一刻,他对这间公司就已经失去说话的权利了。你应该不会忘了吧?我们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合约是怎么写的,可这不是法律,是人情!」
「你又要对我说教了吗?江秘书。」荆睿嘲讽地眯起眼。「我做生意的手段不该这么冷血,对人不该这么苛刻,我这是在败坏自己在业界的形象,让大家都在背后说我是恶魔。」
「我不是……这意思。」为何他看她的眼神,如此冰寒?教她心房也跟着颤抖地蜷缩。
「如果你对我这么多意见,那你不要跟着我啊!」他暴怒地跳起身。「你可以辞职,离开公司、离开我!」
「你说……什么?」她昏蒙地看他犹如恶鬼一般纠结的表情。他这是赶她走吗?他再也不需要她了吗?
「还有,你自己看看这份简报!」他恼火地将她送上的文件甩落桌面。「你在搞什么?第一页就写错字,你的心根本已经不在这份工作上了吧?我说如果你真这么不屑、这么委屈,你可以走,我不在乎!」原来她写错字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就因为她写错一个字,他就要发这种天大的脾气吗?他以前不会这样骂她的,他对她,总是比别人多了一分温柔与宽容。
难道一切已经变了吗?他们融洽的关系,是否已走到了尽头?
她真的,该离开了吗?
江雨燕凝立原地,忧伤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让她最爱也最痛的男人,多年来她一直辛苦地追随着他―
终于,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吗?
她轻轻喘息,孕育在眼底的泪胎,悄无声息地诞生。
「你……你在哭吗?」乍见她的眼泪,他惊疑不定,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不答话,静静垂泪,每一滴眼泪都像一颗流星,坠落在他心上,融出一个个难以弥补的凹洞。
他慌了,一时手足无措。他并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眼泪,也习惯了女人用这种攻势试图折服他,他会冷静地衡量情势,该安慰该漠视,自有一套准则。但面对她的泪颜,所有的心机与计较霎时都背离他了,他只懂得惊慌。
「你哭什么啊?我刚刚吼你是大声了点,但你又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的泪娃娃,怎么会!你别哭了!江雨燕。」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粗鲁地下令。
她依然失语,犹如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他又急又恼,大踏步来到她面前,攫住她纤细的肩膀。「我要你别哭了,你听不懂吗?不许你学别的女人跟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会中计吗?江雨燕,你听见没?」
她颤然扬眸。「你以为……我是在跟你演戏?」
「难道不是吗?」
她最真最深的痛,他竟然以为她是假装的?
芳心沈落,沈到连她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她绝望地瞧着他,绝望地感受着胸口的虚无。
「你别这样看我。」他皱眉。「你昨晚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跟邓元弘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