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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厅中央,看着坐在沙发上好奇四处张望的独娣,孙泽仲期待又焦虑,但不敢催促,让她有时间慢慢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
在他的坚持下,出院的独娣必须住在“他们的家”,以便唤醒她的记忆。
他希望她看了这间住了五年的房子后,能勾起一点点的记忆,进而想起他。
“天啊!你的房子看起来好像陵墓喔!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家具,屋内一点装饰品都没有,还好有几盆花,否则真的很吓人。”左手和左脚都裹着石膏的她坐在白色的羊皮沙发上,好奇地看着陌生的屋子,发表评论。
“你可以找人来重新装璜。”他要她住得开心,住的满意。
他喜欢白色,因为它看起来简洁干净,但一个人待在这间没有她的屋子里三个星期后,他也亲身感受到了纯白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用了啦!”她无所谓地摆摆没受伤的右手。“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而已,没必要浪费钱。”
对于自己必须跟这个陌生人回“家”——又是一个没有印象的地方——她大声抗议过,甚至跟她那个看起来很吓人的老爸对抗,但在四(老爸、老妈、他和若男)比二(她和茤萸)的悬殊比较,以及他的强力坚持下,她只得被迫跟他回来,住进这间像是白色陵墓的大房子。
感觉很像是从医院搬进另一间更像医院的地方。
“你会永远住在这里!”听到她强调“暂时”两个字,他立即心慌意乱地大声宣告。“你是我的妻子,你会跟我住在一起。”
不管她是否还是原来的她,他都不放手,绝不。
“可是我根本不记得你啊!”她满是不爽地大声反驳。“就算每个人都说我是你的妻子,我还是想不起来呀!”
她不知道她的记忆除了什么问题,她记得所有的事——除了他。
她完全不记得他。
不,说完全不记得他,并不是一个正确的说法,她对他隐约有种感觉,而且是不好的感觉。只是看到他,她的心头就会不自主地揪痛,下意识地想跟他保持距离。
她心里有个声音一再地告诉她——远离这个男人,否则她会伤心难过。
其实不用心头的声音警告,她也知道不能接近这个男人,因为他长得太可口,一脸桃花相,容易招蜂引蝶,有这种帅哥老公,很累人的,她才不要自讨苦吃呢!
“你还是想不起来吗?”自她醒来后,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但她记忆中属于他的部分还是没有拼凑起来。曾几何时,总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的他,脸上的自信已被落寞和沮丧取代,让他看起来不再高不可攀,比较像个凡人了。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跟你有关的所有事情。”独娣也是一脸无奈。“你真的确定我们以前认识吗?不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整人游戏?”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这是事实,总觉得是家人联手设计她的骗局,偏偏她又找不出证明这是一场骗局的证据,只好采取观望的态度。
她会小心查证,才不会笨的被牵着鼻子走呢!
“我给你看过我们的结婚照和结婚证书。”
“拜托~~~”她皱皱小巧的鼻子。“现在科技发达,要搞一张合成照或是证书一点都不难。”
她清醒的隔天,他便带来结婚证书和一本美美的结婚照,照片中穿着婚纱的女人是她没错,但他总觉得不真实,毕竟她完全不记得了。
“那些都是真的。”他第十六次强调。
“算了,我不想跟你争辩真的还是假的。”独娣不耐烦地挥挥手。“要说服我,就给我更有利的证据?”
“更有利的证据?”他一脸茫然地重复她的话。还有比结婚照及结婚证书更有利的证据吗?
“没错。”她举例说。“你说我们结婚五年了,这五年里,我们一定出游过很多次。最起码也有蜜月旅行吧?除了样板的结婚照外,我们应该照了不少相片吧?我要看那些相片。”
要她相信,就得拿出足以说服她的证据来,生活照会是很好的证据。就不相信他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她可不是好骗的呆瓜。
“我们……没去蜜月旅行。”孙泽仲困窘又愧疚地坦承。
当年他们结婚时,正好是‘大庆’是最危急的时刻,他忙到连周末假日都得到公司加班,怎么可能有时间蜜月旅行?
“……OK,那种有平时出游的相片吧?”
“呃……我们没有出去玩过。”浅麦色的俊脸又多了一抹不自在的红。
“你是说,我们结婚五年了,却没有一起出去玩过?”独娣不可思议地叫着。“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太夸张了!
从茤萸的口中,她大概知道一些跟他有关的资讯,比如说:他是个工作狂,对人很冷漠,对她更是恶劣,没将她放在心上等等。
茤萸的描述让她更加怀疑自己居然会忍受这样的婚姻。
“我的工作很忙——”他试着解释,但被她不耐烦地打断。
“忙到没办法抽出一天,甚至是半天的时间出门?”骗谁呀?就算是三岁孝都不会被骗!
“……”他心虚又愧疚地保持沉默。
“那好,既然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我身边总有一些纪念品吧?”
“纪念品?”他还是一脸很茫然的表情。
“对呀!”她露出‘你很笨’的不屑眼神。“就是我身边会让我想起你的东西啊!嗯……比如说,你送给我的珠宝首饰?”
“……没有。”
“衣服?”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有。”
“你是说……你从来没买过东西给她……我是说……我,你的太太?”她不敢置信地确认着。
“……嗯。”在她出意外之前,他从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但这三个星期以来,不管是丁茤萸不留情的辱骂,还是其他家人不经意地提醒,都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非常失职的丈夫。
别人的责骂让他心虚,但刚刚跟她的一问一答,才真正让他感到愧疚。
“……我的结论是——这桩婚姻如果不是你们假造的,那就表示你们貌合神离,你根本不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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