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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为什么他不是八十八高龄的老管家,而处于青春热血的二十七呢?如果老一点,昏倒也有个理由嘛。很可惜,他只能眨着眼,盯着地上揉泥巴的男子,哑口无言。
“主人……”
“伤全痊了。”叶晨沙回头。
“嗯。”告诫自己站直,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别晕。
“无响没回来。”
“嗯。”
“好吧。”招手示意他靠近,叶晨沙问,“无响是怎么爬进赤草组的?”
慢步走近,庄舟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记得?”
他应该记得吗?叶晨沙回以奇怪一眼。
唉,庄舟为跟随的主子头痛,“当日,无响寻来浅叶谷行刺未得,被你活捉,记得吗?”
“不记得。”叶晨沙非常给面子。
果然!庄舟摇头,不觉意外。他这个主子心里除了浅小姐,只怕没什么能记得住。真不知是记性好还是忘性佳。
“你活捉无响,让他五招,如无响能躲你五招,你就收他入谷,方便他随时刺杀你。”
“我这么笨吗?”找个人随时刺杀自己,叶晨沙怀疑庄舟所言非也。
“唉——换个说法,当日浅小姐追着误坠草谷的六色小凤凰,你捉凤凰时,随便将无响给踢下谷,被守卫活捉,记得吗?”这样提醒,他总该有些记性了吧。
“哦,你说那只花鸟,记得。”五彩斑斓的看着眼花,浅浅当日踏草追鸟,飘然如仙,他一时兴起,追着那抹纤影在草上嬉戏,有些印象。
“对,就是那只花鸟。”庄舟再叹,为那只稀世的六彩凤凰悲哀,绝世神鸟在叶晨沙眼中,不过是只看着眼花的玩物,“你让无响五招,心思却放在捉鸟人身上,被他轻易躲过。无响从此留在谷中,伺机杀你。”
“那他怎样坐上赤草组统领位置呢?”叶晨沙突地想到,又问。
“能者居之,尸位素餐者下。”他庄舟无论好坏,能杀人的就是好将,被人杀的活该,管他是否心怀异心。再者,夏无响有他盯着,想轻易行动亦是不易。
“所以你就升他坐赤草统领?”
“对。”
“无响之前的人呢?”
“任务失职,被无响杀了。”庄舟如谈论天气般自在。
“冥语和凡衣呢?”
“他们是老主人捡回的。我也是。”
“我知道。”叶晨沙出人意料地点头,令庄舟眨眼。
“你知道?你记得冥语凡衣被捡回来?”
“我知道你是被捡回来的。”睨他,叶晨沙见怪不怪。
“我应该梵香颂佛,感恩你记得我是被捡回来的?”庄舟突地沉脸。
“儿时只有你一个朋友,当然记得。”
“是呀,自从你被浅小姐所救,就再也不记得我是谁了。”庄舟忆起儿时,有些唏嘘。
“不记得你就不会帮你化毒。”捞起稀泥扔他,叶晨沙展现难得的孩童稚气。
“主人……浅小姐……”不想打扰叶晨沙难得的好心情,但职责所在,庄舟只得收起唏嘘,硬着头皮提醒。
叶晨沙凶残,在脾气不好时。而他脾气的好坏,由浅叶来定。只要浅叶在身边,浅叶高兴,叶晨沙是绝对无害的,甚至,保持着孩童难得的真挚。浅叶失踪,面对叶晨沙此时的稚气,庄舟丝毫感觉不到轻松,而是惊心肉跳,眼皮上下跳,凶兆欲来。
“你的鹦鹉呢?”洗去泥巴,叶晨沙步入石楼,示意他随后。
“在家里。”眼皮越跳越快,庄舟隐隐感到危险。
“把它养胖点。”
意有所指,叶晨沙坐上软椅,不再多言,而是举起右手,掌心渐渐升起雾气。
“主人!”这是什么武功?庄舟瞪大眼,惊叫。
“噤声。”丢他一个责怪的眼神,叶晨沙掌中雾气聚拢,形成一面椭圆的虚镜。虚镜中,依稀可见楼林街道、行人摊贩。
巫术?还是妖法?庄舟心中大异。
“很奇怪吗?”睨他,叶晨沙收回手掌,让虚镜悬于空中,镜中人物竟能走动如常。
“属下不敢。”即便奇怪,庄舟也没胆问出口。
叶晨沙闲适一笑,将虚镜之景放大拉近,镜中现出两人,一男一女,似乎正在交谈。庄舟定眼一看,大惊——那男人正是夏无响,女子,自是七天前失踪的浅叶。
靠上椅背,叶晨沙放软身子,盯着镜中人影,唇边含着一丝淡笑。
浅叶失踪,他并非不在意,而是不必在意。他知,若是浅叶不愿,任谁也强迫不了。不管夏无响用了什么方法,浅叶一定是自己决定与他同行。这虚镜本是追踪术,只能找人却无法听到镜中人的任何声音。但他看到了,浅叶在笑,而夏无响,似乎有些愁眉苦脸。
瞪着镜中虚像,再瞪瞪含笑的主人,庄舟静立观看,收起诧异不做打扰。
带走浅叶,夏无响应该意气风发,或有所行动才是。看着镜中镜像,庄舟竟然感到忍俊不禁。堂堂赤草统领,竟然为女子买起了糖葫芦,的确有些大材小用。而女子身边,跟着两个面生的五六岁孩童,正争吵得面红耳赤;夏无响似乎被吵得烦了,本想拎起孩童丢得远远的,却不想被两个孩子抱住了腿,一人一边直接挂在他腿上吵,完全不当他一回事。
呵呵!印象中,无响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何曾有过欲哭无泪、束手束脚?这两名孩童确然有趣,值得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