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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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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非神非妖非怪,我只是……有些不一样。

他哪是只有些不一样?

他对她而言,是非常的不一样好不好!

她管他是不是药人!管他身体有金丝蛊蛔虫螂蛆或是水蛭,又怎么样?!

他是古初岁最重要!

你别怕我。

就算他问她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她还是会大声回他,我、不、怕、你!

她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待她好,笑起来又那么惹人怜爱的男人?

即便她害怕虫类,也绝不害怕他!

我唯一人选只有你。

那你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不听我说完话?

为什么带着那么羞惭的神情,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你听见没?我在哭呀!你为什么不回来安慰我?我一直在哭呀!

欧阳妅意绊跤,跌坐在湿滑台阶上,抽抽噎噎哭泣起来。

落寞地蜷着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蓦地,一双臂膀自她身后环来,将她抱住。

她一惊,直觉要喊:“古——”

不是古初岁,是尉迟义。

他凛然着脸庞,看着她的泪水,一时之间,他撇开眼,不敢与她相望。

“义哥?”

为什么一脸肃然沉重地看着她,又急忙将视线挪开?

“我找到古初岁了。”尉迟义皱眉说道。

她被泪水洗涤的眸子圆亮,瞅紧尉迟义,连眨都不敢眨。

找到……古初岁了?

“但是……”尉迟义咽喉一紧,说与不说,都两难。若是瞒着妅意,也许对她才更是好消息,可方才妅意寻人的盲目和无助,不能无止尽地延长下去,他无法眼睁睁看她宛若一朵离水的花,逐渐枯萎。

长痛与短痛,都是疼痛。

“他死了。”

欧阳妅意的脑门被突如其来的轰然巨响震得嘈杂,尉迟义的声音,变得缥缈不实,远得像从天际传来。

谁死了?

谁?

谁?!

尉迟义按住她的双肩,字宇清晰,字字沉重:“古初岁,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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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瑶华坐在一张大床的边侧,伸手爱怜轻抚着床上彷若酣睡的美丽人儿,他柔声同她说话,每一句都像呢喃情话,修长手指,梳过白皙光洁的额际上散乱的青丝。

“绮绣,等你醒来,一切就过去了,你终于能摆脱掉这副让你痛苦的身躯,拥有健康。虽然我替你找来的方法,得要你靠着另一个男人的心活下去,但又何妨,只要你能活着,任何事,我都会去做。”

赫连瑶华吻上她的额,珍惜地捧紧她削瘦的脸庞,以颊贴颊,密密不愿离开。

邻着大床的左侧,摆有另一张长榻,古初岁躺在上头,四肢受缚,神智清醒。跟在赫连瑶华身后,是几名神色战兢的大夫,一旁桌上摆满了刀器、纱棉及净手温水。

“大爷,这男人饮下好几瓶麻沸散也不会厥过去,这……”喂食麻沸散的一名大夫向赫连瑶华禀报。要动刀开膛剖肚前,若麻沸散没生效,怎能对病人下刀?划开血肉的剧痛,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清醒承受它。

“麻沸散对他没用,省省吧。”对药人下药,比肉包子打狗更徒劳无功。

“可是他醒着,我们要如何……”

“无妨,直接动手。”赫连瑶华不在意古初岁能否承受痛楚,反正他横竖是要死,死前多疼多难受,无须浪费心力替他着想。

大夫群面面相觑,他们曾解剖过不下百具的布或大体,下刀麻利迅速,毫不拖泥带水,可……布是昏迷过去的,大体是冷硬的死尸,全是不会呼痛喊疼,要他们对一个完全清醒的人动手,这太……吓人了吧?

赫连瑶华缓而优雅地走往古初岁床畔,居高临下俯视他。“不是我不弄昏你,而是你的体质问题,麻沸散的药性被你轻易解掉,你要怨就怨害你变成这副德性的军医。”他的笑容,喜悦中带有风凉。

“。:”古初岁仰觑的目光淡然,即便自己沦为砧上肉,也不见他面露恐惧。

“你看起来真认命。”赫连瑶华不讨厌他如此配合,省去他不少功夫。

“从你买下我的第一日,你就很清楚明白告诉我,你的打算。”古初岁不无知,赫连瑶华同样不爱迂回,话总是挑明了说,当初赫连瑶华半迫半诱地以重金向军医买他后的头一句话便是“我要杀你取心”。

赫连瑶华低笑,笑他的识趣。

“你的尸体,我会替你处置,算是给予你救回绮绣的一点小小奖赏,你安心上路吧。”

“……我的尸体你可以随意弃置,有件事,算是我讨来的奖赏,行吗?”古初岁开口。

“你说。”赫连瑶华难得今日心情好,毕竟再过几个时辰,他的爱妻便能恢复往昔健康美丽,看在爱妻份上,有任何要求都能说来听听,兴许他会大发慈悲地点头同意。

古初岁浅然的眼,添入一丝柔情,他并没有哽咽,嗓却难以避免地哑然,最后一次,道出搁在心上念念轻喃的名。

“严家当铺里,一位名叫欧阳妅意的姑娘,请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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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人!”

欧阳妅意捂住双耳,用倦身力量在嘶吼尖嚷,她拒绝相信尉迟义说的每一个字。

我循着谦哥的线索,先往太傅府去打那条风流淫虫,再从太傅府里探得另一个消息,古初岁被赫连瑶华带走——对,赫连瑶华,那位出了名的贪官污吏。

我夜探赫连府,从屋瓦往下觑时,我看见的是……被开膛剖腹的古初岁。

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这不是真的!

他已经断了气。妅意,没有人被支解成那副模样还能存活下来。

他死了。

他们,正准备挖他的心。

古初岁只是气恼她说错话,所以才掉头走人!

绝不是尉迟义所言那样!

他不是死去,他只、只是离开而已!

她宁可他只是离开她,到另一处城池而已!

“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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