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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落时停的寒冬大雪终于完全停止,过完了年,好久不见的太阳露出脸,薛老太爷和几个薛齐族弟回去了宜城,京城的薛家宅子恢复了以往的清静,也添了儿童的笑声。
大院子的积雪已经扫净,妹妹笑呵呵的,弯着两只八字小腿,让春香牵着学步,庆儿和玮儿两个男娃娃则在大常棣树边打转。
“自从夫人和小少爷来了,少爷开心多了。”李嫂笑皱了一张老脸,却叹了一声,“唉,以前老以为少爷不爱说话,其实是没玩伴啊。”
琬玉让李嫂勾起了当娘亲的心情,眸色转为深深的疼惜。
四岁和三岁的孩子没有太多心思,你看我一眼,我朝你招手,庆儿拿出装有树蝉的盒子,害羞傻笑,玮儿又从衣服口袋掏出一张纸片,上头画有一只大虫,庆儿惊奇地张大了嘴,两个男孩很快就玩在一起了。
此时玮儿站在树旁,拿树枝拨开积聚在树干上的残雪,庆儿捧了小脸蛋蹲在旁边看,后来也跳起来,找根树枝,跟着小哥哥一起拨雪。
“李嫂,你和李三照顾玮儿,辛苦了。”琬玉由衷地道。
“夫人,我跟李三要跟你辞工。”
“怎么了?”琬玉感到不安,“李嫂,请你不要因为我来就辞工,你熟悉老爷的生活作息,也将宅子打理得很好,请你务必留下来。”
“夫人不要误会,不是你来我们就辞工,而是你来了,我们才敢辞工。你瞧我跟李三年纪大了,出来帮佣几十年了,儿子有点小出息,也生了孙子,他一直要我们回老家享福,可我们舍不得离开老爷和少爷啊。”
这些日子来,琬玉已知晓薛府人口简单,没有侍寝小妾,也没有看顾幼童的奶娘,两老夫妻忙里忙外,还要带小娃儿,的确辛苦。
“以前的夫人过世,老爷失意了一阵子。”李嫂讲一句,叹一句。
“奶娘仗着没有老爷夫人管她,不是很认真喂少爷,是我死命盯住,看着她喂少爷喝足了奶水,少爷断奶后,老爷还是留她下来,谁知她白天不陪少爷玩就算了,少爷病了,哭上大半夜还继续睡大觉,是老爷熬夜读书听到了,很是生气——呵,夫人想不出老爷生气的样子吧?后来就辞退了那奶娘,也不放心再请新的,从此老爷夜夜将少爷带在身边睡。”
“啊?”
“就是说嘛。”李嫂太明白夫人的这声惊讶了。“少爷这么小,比你现在的小小姐大不了多少,老爷公务忙,回家还要看书,往往睡得晚,隔天又得赶点卯,更别说上朝的日子半夜就得出门,往往一早摸黑抱着少爷到我们房里来,才一个月,老爷两眼发黑,瘦了一圈,少爷也睡不好,我顾不得自己只是烧饭洗衣的,讨了少爷过来照顾,不给老爷操劳了。”
“是老爷信任李嫂,多劳你了。”
“不会啦,看着少爷一天天长大,我们也很安慰的,可少爷还是需要一个娘,夫人。”李嫂意味深长地望向新主母。
是呀,她已经是玮儿的继母了。琬玉再次提醒自己,薛大人娶她,为的就是要她主持家务,照顾玮儿,而她嫁他,为的也是安顿自己,帮庆儿和妹妹找个爹,再加上父亲明显向朝中权贵靠拢的意图,这本来就是一桩三方有利的利益结亲,她能做的便是扮演好她妻子,母亲的角色。
大常棣树下,玮儿拿手指比在小嘴面前,示意庆儿不要出声,然后两颗小脑袋一起往树干探头探脑。
“哇。”庆儿还是惊喜地喊了出来,转头喊道:“娘,娘。”
“有什么好看的?”琬玉暂且抛开杂思,走了过去。
小小的树洞里,两只松鼠闭着眼,蜷曲靠在一起,她以为是死了,再仔细一瞧,毛茸茸的小身体轻轻起伏着,原来是在睡觉取暖。
“是睡冬觉的松鼠。”李嫂走过来,笑道:“少爷去年冬天发现的,站在那边看了一整天,今年还记得要挖开树洞来看。”
“玮儿好聪明。”琬玉伸手,想要抚摸玮儿的头发。
玮儿一听到她喊名字,立刻走开一步的距离,低了头,小布鞋踢了踢,搅乱了地上残雪。
琬玉默默地缩回手臂,许是玮儿惦着亲娘,不愿她碰吧?
她并没有不快,而是为孩子和他逝去的亲娘感到怅然。
玮儿头垂得更低,指头往小衣襟里掏了掏,掏出一块亮晶晶的东西。
李嫂看到了,便道:“这是以前的夫人还病着时,着人帮少爷打的满月金锁片。”
“玮儿,可以给我瞧瞧吗?”琬玉蹲下身,递给玮儿一个微笑。
玮儿抬眼看她,墨墨的大眼像他父亲一样,深深的,幽幽的,却也带着一抹孩子才有的童稚纯净。
他眼睛一眨,又低下头,小嘴抿了抿,指头不住地摩挲金锁片。
“老爷回来了。”门外传来家保的叫声。
玮儿大眼蓦地一亮,立即将金锁片塞回衣襟,踩着趴达趴达的小脚步跑向大门,庆儿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也笑嘻嘻地跟着他跑过去。
琬玉赶紧起身,拉整了一下衣裙,恭谨地站好。
薛齐进了门,一身青袍公服,五日白鸥补子,官靴官帽,他跨大脚步而来,自有一股当官的威仪和气势,琬玉瞧了,感觉却更陌生了。
他,就像是站在河对岸的人,距离遥远,可望而不可及。
“老爷回来了?”春香也忙拉回学走路的妹妹。
“大家都在这里?”薛齐看到院子里的人,略显疲惫的神色转为明朗,逸出温煦的微笑。
“嘻呵。”妹妹学走路,正走得不亦乐乎,哪肯让春香揪着,笑呵呵地伸出肥短的小手臂,就往前头那一大片青色的袍摆扑过去。
“妹妹会走路了?”薛齐顺手将她抱起来。
“呵呵。”妹妹逢人就笑,小手摇呀摇,胡抓一通,就往眼前的鼻子按了下去,扯开小嗓子,喊出她唯一会说的话:“鼻鼻。”
“是啊,是我的鼻子。”薛齐不以为忤,笑容满面,任她去摸。
两个男娃儿来到他的脚下,玮儿站在父亲腿边,小手指掐了掐衣袍,顺着上头的布面花纹划着,庆儿有样学样,却是大剌剌地靠上大腿,还好奇地扯了垂在青袍腰间的玉坠子。
“庆儿。”琬玉低声责备,示意庆儿不要乱拉,再伸手去抱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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