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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抓起桌上的水杯,一股脑儿泼向谢海天。
谢海天反射的闭了眼睛。冷水泼了他一脸,从发上脸鼻滴答的流下来,滴到那一身看起来就很吃钱的西装上。
“你——”他的脸刷地红起来,反射地站起来,杂草眉往上一挑,不知是惊讶、愤怒、羞恼,还是水分子与肉之间激烈撞击引起的物理反应。
“你这个人真差劲!”她就是太好欺负,所以他才会一直这么肆无忌惮。
“你说什么?”他总算回过神,横眉又上挑。
“我说你混蛋!”她满脸胀红,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一声,狠狠的将手上套着绒布内裹着塑料、又硬又厚的菜单砸向谢海天的头,忿然转身,掉头跑开,跑出餐厅。
“不好意思!”谢海天匆匆对王芝媛道歉,丢下她,急忙追了出去。
徐七夏已经跑到路头小巷子前,正好有一辆计程车开来,她伸出手,急乱地挥着招车。
“等等!”谢海天全速跑过去,抓住她,紧攫住她手腕,将她拽到巷子里。
“干什么?放开我!”徐七夏大叫。
“你泼了我一身水,还想跑!”
“那又怎么样!”徐七夏又叫,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这家伙,居然敢这样跟他大小声!谢海天略微皱眉,可眸光却亮起来。
“我一直好欺负,你就把人看得这么扁!”
“你本来就长得扁,不看扁,难道要看凸?”
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他以为很俏皮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什么意思?欺负人也不是这样的!口口声声说你看上我,莫名其妙的打电话,跑到我那里,又说些莫名其妙的暧昧话,还——还——”对她做些暧昧的举动。
“还怎么样?嗯……”谢海天故意追问,倾斜向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徐七夏没心情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气怒攻心,不假思考,生气叫说:“拿我寻开心很好玩吗!你去相亲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也不管我的事!你故意带那些女人来是什么意思?还把你的相亲对象带过来!你故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好吧,她一向没出息,可是她有她的底限。她可以忍受他的霸道,可以忍耐他的傲慢,也可以忍受他的无礼跟大男子主义,唯独这个她绝不能接受、不妥协。每个人都有底限,这是她的原则,要跟别的女人纠来缠去,就不要来招惹她!
谢海天眼睛亮晶晶,居然笑盈盈。“你吃醋,嫉妒了?”
“谁吃醋了!”她大声否认。
“你果然吃醋了。”谢海天的声音听起来竟是很开心。
“鬼才吃醋!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徐七夏不肯承认。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一口气跑到马路上,正巧一辆计程车停下来,她冲过去,跳进计程车了。
“麻烦你快点开车!”催促着司机开车。
什么吃醋嫉妒!谢海天实在太过分,这种时候,还跟她说些莫名其妙又暧昧不明的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捉弄她真的这么好玩吗?
她就知道,世上哪有那么顺利美好的事!她的春天一直都不来,她甚至怀疑,她的春天真的会有来的一天吗?
书架上那个巴掌大、白底圈着蓝边的闹钟滴答滴答响着,屋里一片黑,突显夜的静。床头上电话蓦然震跳起来似,铃声大作,叮铃叫起来,叫着叫着,忽然变成咚咚的敲打声,捶着什么似,一记一记,又狠又重,像发泄,更似威胁,毫无节奏感,不断咚咚捶打着。
徐七夏猛一震,惊醒过来,张开眼睛——
出了一身汗。她定定神,抹抹脖子上的汗。屋里十分暗,几乎不见五指。她只记得回来后她气得一直哭,大概哭着睡着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看看外头天色,夜应该深了。
咚咚!咚咚!脑袋里回音似一直传来那咚咚声——啊!不,不对……
那声音……徐七夏猛跳起来,坐起身。
“开门!徐七夏你听到没?给我开门!”门外带点傲慢有气急败坏的男声大声吼叫,边吼边用力捶打铁门。“开门!我叫你开门,听到没有!”
又吼又敲又捶,甚至又踢的,踢得铁门轰轰震动,深夜中听来,比打鼓还要响,怕不连死人都给吵起来。
还好这旧公寓顶加盖的独孤房,没有死人可以被吵;不过,四周公寓密密麻麻,左右楼下多得是活人被吵。
“该死!徐七夏!我叫你开门!”又是一阵咆哮,加上敲捶踢打,不听他令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想想从开始他就这样,一直这么霸道蛮横,就算是这种时候,也还是一副命令口吻。那敲打声惊心又动魄,简直叫人受不了,徐七夏下意识捂住耳朵,还是躲避不了。
“徐七夏!”吼叫声又起。那家伙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她可以想象那些大半夜莫名其妙被吵醒的人恼怒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