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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善治疗。」司徒云润心里一阵鼓噪晃荡,却是极力维持着泰然自若。
向来他只听闻过主子有个义妹,却未曾见过。
「你需要什么念给我听,我回去拿。」申浣浣方才也摸了孙上陇的额头,有股隐隐的热度在酝酿,要是等它烧起来就不好了。
「不许。」孙上陇第一个反对。「你……咳,去想办法把身上的衣服弄干,要是得了风寒,我……咳,第一个打你屁股。」
「大哥,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受伤的人最小,听我的准没错。」她转过头来教训起率领万人大军的大将军来了。
善舞还有司徒云润开了眼界,见识到一物克一物这不变的道理。
「小姐,我们这里有一堆大男人,这种事哪轮得到你,刚才没有派人去取药是将军吩咐一起等雨停,多少人出来,就得要一个不少的回去。」「要是这雨一直下到半夜呢?」她诘问道。
「这,倒是棘手了。」
「所以,先生请借一步说话。」她径自走出山神庙。
「小姐。」司徒云润随后,朝她拱手作揖。
「叫我浣浣还是浣儿都可以,我只是大哥捡回来的孤儿,不是什么小姐不小姐的。」被人家这样叫她会心虚,大哥老说她野得像匹马,没有半点大家闺秀作风。
「浣浣姑娘。」北方女子本来就豪爽,她的不拘小节却隐隐带着一丝腼腆,教人不由得要多看上几眼。
「请把药草种类说给我听,我回去拿。」反正她全身都湿了,再多湿一会儿也不算什么。
「使不得。」
「什么使得使不得的,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你啰唆什么?你没看我大哥流那么多血,要是没有止住血会死的。」她忽然靠近他,圆眼还眨着,亮晃晃的刀就这样架上他的脖子,一簇火苗在她乌沉的双眼中升腾。她漂亮的眼睛有种司徒云润在别的女子身上看不到的坚韧,终究妥协了,歙唇念了一串药草名称。一念完,那把小刀也不见了,她人已然冲进大雨里。
性烈的姑娘,像团火般。
其实她就算不拔刀,他也会把药单说出来的。
她关心则乱,主子的伤势真的只是血量看起来比较惊人而已。
「你让她走了?」善舞走了出来。
「她!拿刀子恐吓我,我能不给吗?」但他脸上没惧怕惊恐,只是莞尔。
「什么?她不知道你是谁吗?居然敢拿刀架你脖子?!」善舞讶异得瞠大了他细长的眼。
「我是谁?不就是个大夫。」司徒云润掸了掸被雨溅湿的下摆,进庙里去了。
想当然耳,事后孙上陇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刮她的脸。说什么人家年纪大上她一截,就算心急也不能把刀子亮出来,那跟土匪有什么两样?「我一疏忽没盯住你,你连爱惜自己都不会。」
「大哥一没事就会骂人,精神气力都回来了?」看看能不能把话题转移,她移她移她乾坤大挪移。
「是啊,所以有力气跟你算帐了。」他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小把戏,即使真的舍不得打骂,该教的还是要教。
「算帐?」刚刚那串连珠炮还不算喔?
「把这喝了。」
「又是药?大哥,我已经连续喝了好几天,你饶过我吧?」申浣浣捣着嘴,用食指打了大叉。
说什么怕她风寒入体不自知,非要她照三餐喝,就算病秧子连续喝了好几天也该痊愈了,更何况她勇猛得像条大虫。
低头去看那放在茶几上乌漆抹黑的汤碗,怎么又会是她的?
孙上陇才不理她的求饶,把药碗递过来。她无奈接过,捏着鼻子往肚子里灌,汤药下了肚,苦得她从发尖到脚指头都哆嗦了一回。
「浣浣,你这补气砝寒的帖子就是司徒开的方子。」
她伸长舌头,想吐去那股子苦味。
「你们串通起来蒙我?」
「是为你好。」
「他哪是什么大夫,那天你受伤他身上却连伤药都没有,我吃了他的药了不起拉拉肚子,但是大哥,你醒醒,他搞不好只是个江湖郎中、蒙古大夫、游走方士,骗吃骗喝罢了。」
孙上陇眼睛差点凸了出来,他抹了下额头哭笑不得的道:「蒙古大夫、江湖郎中?你……」
「我说错了吗?身为军医连个随身的医匣都没有,以后要是战场上的士卒们受了伤,找谁救命?」
「你真的误会他了,司徒是云山上的祭司毒王,他不是普通大夫。」
「毒王?」
「我让他刺上一刀,他答应当我的谋士。」
他的伤竟然是这么来的―
男人的友谊,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