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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帮助他的成分居多吧。
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他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亏他刚刚还对他如此失礼呢,他冤枉好人了。
原以为这个男人跟那个瞧不起人的音乐制作人是一丘之貉,看来他欠他一个道歉。
“对不起,我为我刚刚的失礼跟你道歉。”对着沈锰深深一鞠躬,纪曜晴由衷的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看出他的诚意,沈锰微笑道:“算了吧!我已经忘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年轻人是傲了一点,但倒也还勇于认错……思忖了下,沈锰重新把话题拉回:“你还没回答我,支票行不行?”
“可、可以。”
沈锰立即拿出支票本来,毫不犹豫的开了张二十万元的支票递给他。纪曜晴小心翼翼的从沈锰手上接过支票,发自内心的道:“谢谢!”
虽然这句话无法表达他万分之一的感谢,但他还是选择说出口。
“你不用跟我道谢,等唱片发行后,我可是会要你加倍还给我的。”
与其在那边觉得借这么多钱很不好意思,倒不如多想想该怎么让这首歌大卖。
听了他的话,纪曜晴脸上终于又恢复了自信十足的光彩。
“不用你说,我也会让我的曲子成为世界的主流!”
“世界的主流?哈哈哈……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沈锰终于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不过,要是你做得到的话……就做给我看吧。”斜睨着他,沈锰露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那当然!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我一定会做给你看!”纪曜晴的眼里充满了自信,他会证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相信你可以的。这句话,沈锰始终没有说出口,不过他对他有信心。这些年来的经验告诉他,他看人绝不会看走眼的。
这是一年前纪曜晴与沈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透过玻璃看着躺在加护病房里的人,纪曜晴一脸平静的喃喃诉说着今日工作上遇到的种种。
他知道疼爱他的母亲一向爱听他说自己的事,所以他每天工作之余,一定会抽空到医院探望她,顺便报告一琐碎的杂事。
算算时间,这已经是他父母出车祸后第六个月了。
“妈,我做的曲子现在已经登上日本第一畅销的冠军宝座,那个唱我作的曲子的小子还因此一炮而红了呢!你也替我感到高兴吧?”盯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安详地躺在病床上,纪曜晴觉得胸中微微泛着疼。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好消息吗?就是那个从台湾远赴日本来访问我的台湾媒体啊!你都没有看到你儿子我今天登上报纸头条有多神气哩!
“话说回来,这一切都要感谢沈老大。想当初你跟老爸刚发生车祸时,我因为筹不出手术费,只好拿自己平日因兴趣写下的曲子去唱片公司碰运气,结果要不是得到沈大哥的赏识与帮助,恐怕我到现在连你的手术费还付不出来呢。所以啊,等你好起来以后可要跟我一起好好谢谢人家喔!
“这段期间你大可放心,我已经不是孝子了,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啦。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要专心把伤养好就好了。我会把家里整理得好好的,等你出院后,包你有个舒适的地方住。”
一如往常的静默,让他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唉,你也知道的,医院水味这么重,我从小就不爱上这种地方,所以啊,为了你的宝贝儿子着想,你绝对要快点好起来喔!老爸已经走了,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一个……”
说着说着,加护病房内原本规律的心电图突然产生了变化,纪曜晴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惊惶失措的疯狂呐喊,终于唤来了医生及护士,接下来只见医护人员忙进忙出的,加护病房内顿时陷入一阵兵荒马乱之中。
纪曜晴强装镇定的坐在医院走廊上的座椅,交握的掌心透露出他心中的不平静。天知道此时他心中正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害怕失去双亲的恐惧,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双手不住颤抖着。
他不断在心中祷告,祈求上帝别带走他唯一仅剩的亲人。除了母亲之外,他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他不要一个人孤伶伶的被遗留在这个世界上,难道带走他父亲还不够吗?
他觉得好像等了一世纪那么久,终于,一名穿着医师袍的医生悄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察觉有人靠近,纪曜晴身体僵硬了下,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来。
当他瞥见医生一脸凝重的表情后,他的心凉了一半。医生冷冷的、不带半点感情地道:“纪先生,我们很遗憾……令堂在五分钟前已宣告不治,请您节哀顺变。”
语毕,医生转身离去。冷清的医院长廊只留下医师离去的脚步声,刺耳却清晰地回荡在纪曜晴耳边。
过大的刺激让他根本无法思考,好一阵子,他就这么失魂落魄的愣在椅子上发呆,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然而尽管再怎么逃避,当他亲眼看见母亲的遗体被推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的世界终于瓦解,所有的平静与伪装彻底的崩坏。
趴在尚有余温的遗体上,他崩溃得痛哭失声,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那种心碎的感觉,恐怕只有有过相同经历的人才有办法体会。
泪流干了、声音喊哑了,待他将所有的悲伤倾泄而出之后,他独自一人领着父母的骨灰,伤心欲绝的搭机返台处理两老的身后事。
如此大费周章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们既身为台湾人,就算客死异乡,也仍坚持要落叶归根。
实在是很讽刺,他生命中的第一首曲子、人生赚的第一笔钱,竟然绝大部分是花在父母的医疗与身后事上。有再光明的前途有什么用?结果还不是买不回他一对慈蔼的父母的命!
还记得他要上飞机前,沈锰来送机,他告诉自己:“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要努力过得比以前更好,一定要坚强地连死者的份一起活下去,这样亡者才会了无牵挂,灵魂才会因此获得安息。”
废话!这些道理谁不懂?重要的是,他要怎样让自己恢复原本平静的生活?
那可是生他、含辛茹苦拉拔他长大,甚至陪他一起度过了二十余年岁月的父母耶!那些安慰人的话说来都很容易,可做起来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