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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你闭嘴!”殷孤波要冲上前去,却被花复应一把拉住。
“我想救天下百姓免受病魔摧残之苦,难道不应该吗?”
“就凭你?”卫泱剑眉一挑,眼神里净是鄙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不知是人还是精怪的女人,凭什么说这大话?”
卫泱指着那口方冒出头的水井,口气冷冽慑人。
“你真以为这里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还想赖活在贵风茶楼里?做梦!”这口泉水,就是她想留于此地的证明。
“我不想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居月忍不住大喊出声,为自己争口气。“只因为天朝的岁月不再留于我身上,就将我当成妖魔鬼怪吗?”
“不会老的人,你说,还是个人吗?”卫泱眼一瞟,口气恶寒。“天朝里,没有你该走的路!今日留你,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只见卫泱话一说完,随即朝居月出手。而殷孤波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将她拖往身后护住,一举打落他迎来的掌风,三两下便化解开来,动作俐落顺畅。
两人过招连连,猛烈的斗气霎时蔓延在后园里,许多茶楼里做事的仆役见状,立刻溜得比天上的飞鸟还快。
“卫泱,住手!这茶楼我们才刚整理妥当!”花复应动手制止,要她眼见楼子又成废墟,简直是比死还痛苦。
富璟丹摇头,见花复应一人可怜独撑,只得跳下去一道帮忙。
“罗唆!滚——”卫泱掌气一运,浑厚的内劲狠狠击往三人心口,花复应和富璟丹直跌往后头,好在滕罡接了花复应一把,才不至于让一个姑娘家摔得四脚朝天。可倒楣的却是富璟丹,后脑撞上地面,甚至肿了个大包。
至于殷孤波,只被震离几步远,按着胸口稳住身形,没有其他两人来得狼狈。
卫泱笑道:“看来,有人让你的内力增长不少。”
“要杀居月,除非踩过我的尸体。要不,你休想!”殷孤波啐了一口,吐出嘴里的血水。
“你真以为我不敢?”
“六神从前是成于你手里,若你再逼我,未来将败在我手中!”殷孤波一拳握紧,挡在居月身前,抱着誓死的决心。
“信不信随你!”
月牙穿透窗棂,幽幽冷光逐渐爬往房底,夹着低凉的薰风,一并钻了进来。
床榻上,有对身影依偎在一块,一双纤腕圈在男人的腰上。
“殷孤波,你觉得我怪吗?”闭目假寐的殷孤波波澜不兴,没有睁开眼看她。“哪里怪,你后面多条尾巴了吗?”
“我不会老,真的很怪。”先前她失明,龙藩镇里的人就说她特别,明明过了十八却怎么都不老,直夸她生得仙风道骨,是仙人下凡守着百寿并济世。
可是,如今她两眼恢复光明,初见自己的模样也被吓住了。岁月流逝的光阴,没有丝毫痕迹逗留在她身上,她看来依旧是青涩的丫头模样。
“多少女人都希望自己不老,你倒是奇怪,还嫌自己不够老。”殷孤波长臂一伸,将她按往自个儿的怀里更紧了些。
饱满的天庭抵在他的心口上,纵然已入初夏,茶楼因为坐向的关系,总是特别清凉,两人偎在一块儿,也不觉得暖热。
“现在我不老,没有人觉得奇怪,但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之后呢?大家便会觉得我古怪了。”到时,她怎么立在他身侧呢?“我的年纪,说不准比你还大一些。”
“连三岁都不足,又能大到哪里去?”他低低的笑声由喉头间震荡出来。但是他的眼,却冰冷得吓人。“在六神里杀人如麻的我.又能寻常到哪里去?”
居月未敢多言,就连喘口气都显得那样小心翼翼。
“这世间,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若真的有,也已成远古的传说。”
“你不信吗?”
“当然不信。”一双略凉的小手偎上他的颈脖,慢慢的凑近身,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畔。
“你不信,那我也不信。”一道隐约的哭腔,从她嘴里逸了出来,殷孤波像哄着椎儿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可惜他不会唱曲儿,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动作柔得不似长年握剑的恶神,今晚他化成天朝里,一个普通并识情懂爱的男子。
“你依旧是你,是我当初认识的住在龙藩镇里的居月。其余的,我一概不知、一概不理。”
这活,落在夜里极为轻巧,却又十分坚定。一字一句地,如钢刀刻在她的心版上,被凿成一道深刻的痕迹一再也抹不去了。
崖上的风,吹得淡色裙襦猎猎作响,嫩红的腰带随风翻飞,好像随时要挣开腰上的结飞跃出去。
一头如瀑的黑发,散在狂劲的薰风里。已是入夏,却还有这般奇异劲风,想必是此处地理位置奇巧,迎风入崖,暖暖的夏风到了这里.也就清凉如水了。
居月拢了拢陂吹乱的秀发,抬头映人眼里的,是巨大耸立的神木,枝叶茂盛如碧,翠艳如玉。恐怕矗立在这人间,也有千百年的悠悠岁月。
枝头上,不见半株怒放的花朵,可惜了一树的生意盎然。
“夏末入秋时,这棵老树才会开花。”像是见到她眼中的惋惜,殷孤波淡淡地开口。“那时,我再带你来看。”
他的允诺,令居月心底一阵畅快,还带有欣喜的期盼。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远,便看到偎在老树旁有个小小的土丘隆起,是座栖息在此有十年之久的坟头。这十年的光阴,它一直都在这里。
居月的眼睛,盯着墓碑上的名,昨日她还想同殷孤波问起的人,如今却刻在一座坟头的石碑之上。
只见他弯下身,谨慎地除着坟边新生的杂草,熟练得好似他已经不知做过多少回。而这坟头,除了三三两两方冒出头的小草之外,整齐得像是有人时常打理着。
“她躺在这里有多久了?”殷孤波蹲在一旁,望着碑上因岁月流逝而造成的斑驳刻痕,也同样把在他心底一个很美丽的名,磨得有些模糊。
“十年。”一个十年,就让他们天人永隔成了一条神鬼也跨不过的鸿沟:
“那时,我们方足十五,一个意气风发、一个娇艳如花。”如今再回首,她却成了惨白枯骨,而他也走在一条人不人、鬼不鬼的恶途上。“当时美丽的曾经,让我们都误以为会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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