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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朋友打成这样?”方母转而责怪儿子。
“他是被姊打的,又不是我。”方汉不满的抱怨。哼,要讲大家来讲,看谁比较丢脸!
“嗄?”她一怔。是蟹啊……难怪,但蟹性子冷,人又静,怎会把人打成这样?“那就……”
“那就别说了,吃饭吧,光站在门口,客人都饿了。”方父不甚在意到底谁打谁,或是原因是什么,反正现在看起来没事,
大人就别插手孝子的事。
他很有威严的声音,让其他三人乖乖坐上餐桌。
四个人才坐定,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妈,我回来了,帮我添碗饭,我洗洗手就来。”
当方环来到饭厅,几个人已经开饭了,等她坐定才发现餐桌上多了个人,“骆泽海?你怎么在这?!”
因为那天打完架之后,他就想着要怎么见她,所以……就在这了,但这要怎么说?骆泽海看她一眼,迟迟不回答。
除了想学柔道,想见她的念头更强烈!
“跟我一起回来的,他说想跟爸学柔道。”方汉替他回答。
“为什么?”
他随即瞪了方汉一眼,但方汉哪可能这么听话,谁叫他刚刚要跟老妈承认打架的事。
“因为某人被女人打,心有不甘,想找老爸学柔道,看有没有机会雪耻。”
方环不怒,反倒轻轻的笑了。“那很好,在道馆里学,比在外面跟人家打架好。”至少不用担心有没有人送他去医院。
“阿海,你真想学?很辛苦的。”方父严肃的问。他不喜欢嘴上说说,实际上吃不了苦的年轻人。
“我想学……但是我可能没有办法付……学费……”他声音渐弱。
偷瞥了方环一眼,怕看到她眼中的鄙视,但没有,他只看到她很认真的用筷子把细条状的青椒用一大坨饭包起来,
接着,很艰难的送人口中,嚼了几下,眉头才松开。
这样好笑的举动,让他的不安也随之消散。“虽然我付不起学费,但我愿意做其他事情补偿,不知道伯父愿不愿意教我?”
欣赏他的坦白,方父微笑着点头答应。“在学校里就帮忙盯着阿汉,别让他惹事,放学后两个人一块回来,
练习完帮忙整理道馆,明天开始。”
“谢谢伯父。”骆泽海真诚的笑了。
“快吃饭,别都顾着讲话。”方母是典型的妈妈,让孩子吃饭对她来说很重要,她开始帮三个孩子布菜。
这顿饭,聊的不外乎是道馆发生的事、方环及方汉在学校的事、方母在市场遇到的好笑事,骆泽海顶多插上几句,却不觉得孤单。
因为晚饭时间,热闹的交谈声跟笑声,一直是他想要的。
“骆泽海,等、等……一下。”
听闻熟悉的声音,刚走出方家要去坐公车的骆泽海停下脚步,回头,就见方环拿着黑色小提袋,小跑步往他这边过来。
跑定位,她还喘着气,但手举得高高的,“给、给你……拿着。”
他接过手,“这什么?”
“药水跟……纱……”
他拉着她在别人的机车上坐下,一直等到她呼吸平顺才问:“干么特地跑来给我这个?”
“我怕你不够用。”这是她今天经过药局补的货,等到他离开家时她才想起,所以特地追了上来。
打开提袋,他失笑。“我又不是天天打架,你买这么多干么?”嘴上念着,心中却有个地方悄悄软化了。
“以后在道馆上课也用得上。”
骆泽海抬起头,看到她认真的表情时,忍不住将疑问问出口,“你不喜欢吃青椒,为什么不挑掉?”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方环愣了两秒才回答。“那是我妈的心意,我不想浪费。”
“你好像不知道什么叫任性厚?”他好像越来越了解她了。
不像路上总是不时在说话谈笑的女生,她脸上不太有表情,大多时候是认真的在做某件事。
她很会照顾人,帮弟弟教训他,帮妈妈设想煮菜的心情,担心他没有药可以用……是个不特别,却叫人很安心的人。
“我不喜欢任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这是她身为柔道馆长女的责任,她也常照顾在她家学柔道的小朋友。
“那你为什么特别照顾我?”他很想知道答案。
她静默了一阵才开口,“因为你笑声很难听。”不,应该说他的笑声很让人心疼,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样觉得。
“蛤?什么意思?”
“没事,我要回家了。”从机车上下来,她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回去。
看她就要走远,骆泽海突然有些着急,不自觉的放大音量。“我以后跟你爸学柔道,会有机会跟你切磋吗?”
他想问的是,会有机会常见到她吗?
“不会。”
“为什么?”
远远的声音传来,“我要升学了。”
“……是吗?”他喃喃念着,有些失神,又在机车旁站了好一会,才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家。
接下来,方环说的一点都没错,马上就要考高中的她很忙,课辅的时间越来越晚,几乎不回家吃饭,
听方汉说,大概都要九点多才会到家。
而他,在道场练习、整理,在方家吃完饭、打混,也只能偶尔见到她,用匆匆一瞥的方式。
假日,就算他来,她也几乎都在房里用功,幸运的话,才能在她休息的时候说上几句。
几乎每天他都跟方汉一起上下学,两人从仇人变死党,但跟她,始终交情不深。
即使他很惋惜,却不能改变什么,尤其是听到她考上台北的学校,虽然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也只能祝福。
之后,他因为事业的关系,跟方家的联络也少了,那个在他身边放下粉色便当袋的女生,也渐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