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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面色严寒,冷如冰柱,久久不说话,他焦虑心急如焚,转而又抓住陈太医的手,急切问道:「太医,常姑娘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就算无法治愈,也可以用以前的方法吧?」
陈太医看见惠亲王一脸冷肃,朝他眯眼瞪了过来,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立刻吓得伏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此时此刻,他内心深感恐惧,隐约体会到张老太医当年的心情。
「……除非能够把常姑娘全身的血液换过,并且让她的皮肤长出来,直到和常人无异,否则再如何补身,只怕也延不了几年寿命了。」他低着头,声音颤抖。
「要如何能够令她换血生肤,太医可有法子?」罗谦感觉脑袋彷佛快爆炸了一样,身体的血液逆流,整个人几乎发狂,好不容易才找到声音开了口,抓住一线希望。
「臣……臣才疏学浅……」
砰!
「你身在太医院,说自己才疏学浅,你这个太医职位莫非是用旁门左道得来?」罗谦大大震怒,异常暴躁,怒斥道:「你当真才疏学浅,本王立刻改换另位太医,你的脑袋——」
「爷!请爷息怒,陈太医为人端正,诚实不欺,学识渊博,请爷听陈太医把话说完吧。」望月发现不对劲,赶紧出声打断主子的话,深怕主子大怒之下做下难以补救的慽事。
陈太医早已吓得全身发抖,牙齿打颤。他这官位不保不打紧,却不能连脑袋都搬家啊!再说就算换上别的太医,也是束手无策,他怎可连累太医院同仁?
「太医,你还有话说吗?」罗谦紧紧咬牙,胸口一把火烧得疼痛。此时此刻,他岂还有心情雅兴听一个无法治愈小乐的大夫说一堆谦词赘语!
「是……是……」陈太医本来还迟疑犹豫,此刻已经顾不得,诚惶诚恐地开口:「臣……臣与众位太医仔细研究过……王爷交给臣的药单,虽然有其危险性,但……但是……也许值得一试……」
「你要拿她的命去试?」他眯起了眼,一想到当年那一幕,从冰湖里捞出她来,抱着她冰冷的身子,以为从此失去了她的那股绝望——他再怎么对她气怒难平,恨不能每天欺负她、讥刺她,他也都要她活着受他的折磨,绝不许她断了呼吸!
「王爷……常姑娘现在的身体还可像正常人一样活动,若像过去一样使用珍药补身,或可再延长几年寿命,但实在非长久之计。请王爷明察,臣不愿因为贪生怕死而欺瞒王爷,耽误常姑娘病情。此药方虽有其危险,但常姑娘若能因此治愈,不但能有一个健康的身子,未来更不必再忍受别人的异样眼光。」陈太医心惊胆战,但仍硬着头皮说出了肺腑之言。
望月一怔,眼里乍放光芒,急忙追问:「太医是说,常姑娘的肤色能治疗到与常人无异?」
「常姑娘的病症在皮肤与血液,若能治愈,血液正常,皮肤更生,自然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若不能治愈,是加速她的死亡!」罗谦瞪向望月。他不是太乐观,就是搞不清楚状况!
闻言,望月立刻白了脸,不敢再多话。
陈太医低着头,心跳得厉害。这的确是一半机率,若不幸中了坏的另一半,那只怕连他这条命都要跟着赔上了。
不过,他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如今决定权在王爷手上,他心内不存愧疚,总算对得起自己了。
罗谦陷入沉默,书房之内,再没有任何声音。两人跪在地上,头不敢抬,都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经过许久,他似乎才想起两人的存在,开口道:「太医,你可以先回去了。望月,你也退下。本王今日不见任何人。」
「是。」太医起身,赶忙告退。
望月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爷……常姑娘还在等您。」
「……叫她明日再来。」
「是。」
是否让她服药,此抉择攸关她的生死,他得好好想想,得一个人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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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亲王府
寒风刮面,冷气逼人,她青黑的手握着笔,指尖冰冷,轻轻吹吐了口热气,继续画人像。
她嘴角弯弯,眉眼间尽是笑,身边围了一圈人,面前更排了一队人,都等着让她画。
他们全是王府内做事的人。
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这就要从数日之前说起了。
那天早晨,她来得早,六爷还在睡,她不便进入楼院里,望月就带她参观府中园林。
她曾听五爷说过,惠亲王府之内的园林造景相当出色,果然园中引水凿池、叠土堆山,种植花草竹木,小桥流水,凉亭楼台,让一座园林充满空灵与生气,在四季之中,晨昏晦明的天光云影的变化里,都能欣赏到丰富、多层次的美景。
她忍不住就摆下了画纸、画笔,着手画了起来。
望月得随时服侍在六爷身侧,所以先回楼院。
他一走开不久,就有个孩子跑过来,却一见到她就吓哭了。她为了哄那孩子,便在纸上画些有趣的图案,吸引孩子的目光。
后来那孩子拿着画纸,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露出好惊奇的眼神,嘴角开始有了笑容。
孝子的天真吸引了她,她于是动手画了下来。
没想到,那张孝的人家画,引出了府中更多的人围观。她看见他们带着腼腆的表情,露出渴望和羡慕的眼神,便开始一个个帮他们画。
这一画,就持续了好几天,她每天都提早来,趁着六爷还没起床的空档,来帮他们画。
能够看到一张张高兴和感激的脸容,她就画得好快乐。不像——
「好了。」她又画好一张人像,仔细地吹干墨汁,抬起头,却眼前一片红……
「六爷!」
她赶忙起身,四处张望,却发现空空如也。不知何时,人全都不见了,只剩下身着红袍的六爷站在面前。
罗谦望着一张欢心开朗的笑容,一到了他这里就消失无踪,那张青黑惨澹的脸,阴黑得更可怕,看得他胸中一股怒气生……
「六爷,早。」……今天起得真早。她一望那把白扇,赶紧把头低垂,两手拿着画纸站得笔直。
「小乐,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本王今天起得真早?」他状似优闲地拉起她一撮浅色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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