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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拨打程予欢的手机,语音回应却说他未开机——又找不到人!为何他每次跟席梦兰在一起时,她总是找不到他?
她又焦急又懊恼,浑忘了自己方才还为他的薄情伤心,只想着该如何挽救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今晚这顿宴席对他而言很重要,她绝不能让他因为食材鲜度不足而失败,被那个苛刻的美食评论家瞧不起!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距离傍晚只有六、七个小时,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替代品。
她翻找电话簿,联络相熟的店家,问他们还有没有办法再弄到新鲜的顶级鲭鱼,大夥儿都说仓促之间很难找到。
她焦灼不已,忽然想到在南方澳渔港认识的那个老人,也许他知道哪里可以找到。
事不宜迟,她立刻开车上路,一路狂飙,在路上还一面打手机,因此差点跟一辆大卡车相撞,幸亏她反应灵敏地闪过。
方雪,你是笨蛋吗?
捡回一命后,她忍不住在心中嘲弄自己。
她何必这么努力?他输了这场打赌不是更好吗?他赢了可就会跟另一个女人结婚耶!
但她还是希望他幸福,希望他成功,希望他回到他爷爷亲手创立的餐厅,希望他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她早就决定了,不管她的心有多痛,她都会祝福他。
「对,我就是笨蛋。」她涩涩地喃喃,踩足油门,继续飙,不要命似的举动惹来路旁一辆黑头车关注,一路尾随。
好不容易,她赶到渔港,匆匆将车停在路旁,便钻进港边人潮里寻找那位孤单老人。
黑头车也停住,跟着,也走下一个黑衣男子,默默跟在她身后。
一个小时后,方雪才找到老人,一时喜出望外。「伯伯!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新鲜的白腹鲭鱼?」
老人却摇摇头,当头朝她浇下冷水。「我不知道。」
她全身发凉。「你不知道?」
「嗯。」老人漫然吸菸,见她脸色雪白,显是受了重大打击,老眉一扬,淡淡说道:「不过我听说基隆八斗子那边比较容易钓到白腹鲭,你要不要去问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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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
张泰瑞果然如期赴约,带着其他三名老饕,由席进诚亲自迎接,在「雪娃娃」餐厅里坐定,等待上菜。
程予欢也早在厨房里候着了,奇怪的是,方雪却不见人影,他打手机问她,她只是气喘吁吁地说自己马上就到。
他只好自行准备前菜,第一道是生蚝,只洒了点「盐中之花」,引出其新鲜美味,搭配的酒是夏布利白酒。
他亲自上菜,由于方雪这个侍酒师不在,也只好由他开瓶斟酒。
这女人!究竟搞什么啊?
他满腔不悦,幸好,在他准备料理今晚的主菜时,她匆匆赶回。
「予欢,你用这个!」她阻止他使用解冻的鲭鱼,直接送上一方冷藏箱,箱里满满的冰块上栖着几尾鲭鱼。「这是刚钓上来的,比较新鲜。」
「你去哪儿钓来的?」他不解。「我们不是已经有鱼了吗?」
「我待会儿再解释,你先用这个。」
「嗯。」他不再与她争论,检查了一下鱼肉的品质,果然比先前的还好,便决定用她带来的鲜鱼煮汤。
方雪这才松一口气,冲进休息室,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制服,忽地,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袭来,她连忙展臂抵墙,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脑子隐隐地发热,她知道自己大概是发烧了,却无暇理会。
现在是他最重要的时刻,她绝不能倒下去!
她深呼吸,强忍身体的不适,对镜整理好仪容,才走出来。
上菜时,她瞥见席梦兰父女俩坐在另一桌,席梦兰见到她,眼神立时凌厉,她假装没看到。
「这是布列塔尼风味的鲭鱼汤。」她微笑介绍。「沾这个面包片一起吃,味道很棒喔。」
张泰瑞点头,首先尝一口,这充满家乡味道的料理似乎令他想起什么,眼神很复杂,很怀念。
到底好不好吃?她忐忑地等待他的评论,两秒后,他才整顿好微微激动的情绪,冷静地颔首。「能够让平凡的料理显出绝妙的味道,这才是魔术师真正的本领,程予欢勉强算继承到他爷爷的功夫了。」
就算是「勉强」,也表示他认可了。
Yes!太好了!
方雪在心底欢呼,回首朝程予欢比了个V字手势,后者回她会心一笑,她喜孜孜地取出事先备好的白葡萄酒,朝客人们秀出酒标。「这是产自罗亚尔河的麝香白葡萄酒,搭配这道海鲜料理,相得益彰。」
秀过酒标后,她动作俐落地开瓶,嗅了嗅软木塞,蓦地表情一僵,唇畔的笑意迅速褪去。
怎么回事?为何这软木塞会有一股奇怪的泥土味?难道这酒……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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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出问题的不是食材,是佐餐的白酒,由于她的疏忽,没事先开一瓶来试味,才会出此纰漏。
送走客人后,程予欢脸色很难看。虽然张泰瑞对他的料理赞不绝口,却也逮着机会,好好嘲讽了一番侍酒师的失误。
「没有好酒来搭配,这些料理最多只能打八十分,这场打赌,也只能当我们都没输赢了。」他冷笑地下结论。
席进诚也颇感脸上无光。「予欢,你确定这女孩真的能担趄侍酒师的责任吗?」他不悦地撂话,拂袖离去。
「对不起。」方雪呐呐道歉。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程予欢没好气。「你怎么会犯这种初级生都不会犯的失误?我之前还在席伯伯面前力保你当侍酒师!」
她默然无语,胸口揪得更难受了,她知道自己该骂,因为她犯的,的确是不可饶恕的低级错误。
「对不起。」她又道歉,除了道歉,也不晓得该如何挽回这局面了。
「该不会是故意搞破坏吧?」席梦兰在一旁冷哼。
程予欢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就算是个实习生,也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吧?她会不会是故意的,好让你赢不了这场赌注?」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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