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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祥你也出去,吩咐人请大夫去。”她态度自若,招了另一名仆役把受伤的人带出去。“润玉别哭!把元玉扶到隔壁房间。仔细听好了,之前鄂爷留下不少解毒金创药和药丸,你取出来给元玉和金嬷嬷敷上服用,若有谁也需要,全分给他们,听懂了吗?”声音有些严厉。
“嗯。”润玉红着眼眶,拚命点头,难得没掉泪,表现得相当冷静。
“姑娘……不行,你不可以……”元玉龇牙咧嘴,短箭上的毒开始让她头昏,最后仍被润玉强行拖走。
不相干的人全走光,房中陡静。
朱拂晓见男人眼角余光仍留意着窗外那些窥看的眼睛,五官忽现狰狞,她干脆心一横,放大胆,动作略粗鲁地“啪啪啪”关上所有敞窗,连门也一并阖上。
她明摆着就是生气,气他。
她想,如果换作翔凤……如果是翔凤……会怎么做?
翔凤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翔凤既娇又辣,得了理就不饶他的。
翔凤热情却也小女儿家,此时发着怒、不欢快,她的二师哥可曾心软哄过她?
她抿起唇,侧眸瞪他,用那种能让鄂奇峰看痴了、能让秋巧燕看得不自觉唤她“姊姊”的眸光,瞪他。
“高爷这是怎么?是得了什么尚方宝剑,竟到我‘来清苑’斗法了?难不成就为上回您输了我那几盘棋,所以才专程来大闹吗?”
她质问的语气娇蛮,浑不怕,像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像因为与他很亲、很要好,所以会对他说发怒就发怒,毫不掩饰。
“您说话呀!到底想怎样?像棵树般杵在那儿,谁知您心思啊?”手心发凉,她却跺脚,顺手把揉成一团的香巾丢到他胸前。
他本能接住那团香巾,目光怔怔然,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凤妹……我来带你走。你跟我走。”他神志似已不清。
朱拂晓心脏急促跳动,耳鼓震鸣,仍耍性子问:“走去哪里?你总得告诉我。”若不得不跟他去,至少得从他口中问出方向。
他摇摇头,朝她走近,两眼着迷。
她微退,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那……总得让我收拾包袱,才好跟你去。”快想、快想,还有什么法子拖延……对了,只要让他放下那把十字弓,一切就好办许多。“你来帮我收拾吧!”
他还是摇头,跨近一步又想抓她。“该走了。”
“我要换衣服,换好新衣再出门……你帮我换。”手腕被抓住,她反倒拖着他耍赖般摇了摇,娇媚媚地命令。
等待着,就在她一颗心提到喉头、几要跳出口时,他终于僵硬地点头。
“我帮你换,换好新衣,你跟我走,跟我走,不回头……”
他想扯开她的衣带,发现手里的十字弓确实碍手碍脚,顿了顿,真把护身的武器往桌上一搁。
他扯掉她衣带,扒开她的外衫,甚至开始拉扯她的紫罗裙……
朱拂晓任由他双手在身上挪动,眸角时不时地扫过那把沈铁凶器,想着该何时出手才好抢将过来。
猛地,她内心懊丧暗叫,因外头突然传来杂响,喧嚣声响彻云霄——
“官爷,就在里面!那瘟神就在里头,快攻进去啊!咱们家的花魁娘子在他手上,可不能出半点差池啊!”不知哪个仆役扯声叫喊。
男人浑身一凛,齿关紧咬,狰狞神气再现。
就赌这千钧一刻,朱拂晓动作好快地扑向那把十字弓。
混帐!
她咬牙暗骂,仅差毫厘就要抢到之物,硬是重新落进对方手里!
她半裸地被压倒在地,男人如被鬼魅附身,面容扭曲胀红,两眼恶狠狠的。
“你就是不肯,是吗?就是不肯跟我吗?你让你的大师哥睡,让他睡了整整三日夜,不见其它捧钱求见的爷儿们,你就这么喜爱他,到死都爱,是吗?!”
这人已经把翔凤和朱拂晓搅在一起!
冰冷的十字弓头紧顶着她的颈,她很有可能会死,她会死,这一次看来在劫难逃。莫名地,她突然感到好笑,明明与她毫不相干的,结果搅缠进去,心里于是有了个人,是有些难受,但再见无期,还能假装平静地过活,哪知又来这一桩,这人早蛰伏在她身旁一段时候,想来正因为她与翔凤神似,而她却不把对方的窥看放在心上,此刻更闹得要没命了……
若真要没命,她其实……很想见鄂奇峰一眼,再见一次,不说话,只笑笑看他,笑笑的,就好……
她闭着眼挣扎,有血腥味,记起他肩胸上沾血的裹布,两手往他伤上搥打。
她听见他叫痛狠骂,“剁”地促音响起,刮过她的耳,那是扳动机括的声音,那瞬间,她以为自己死了,直到额角感到刺痛……痛痛痛……好痛……
“你的脸被我砍花……我记得……那一刀从额角斜划到嘴角,你整张美脸皮肉翻开,鼻子歪了,漂亮的嘴也歪了,我记得……就从这儿下的刀……”
她没死,她清楚感觉到疼痛。
这个混蛋朝地上射出一箭,然后直接取射出的短箭往她额上划,她既痛又头晕目眩。
“王八蛋……”她记得要挣扎,但似乎没力气挣扎,头越来越昏,她像是搥得他肩胸渗血,但他仍沉沉压在身上,压得她动弹不得……
这次赔大了,她想。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该向鄂奇峰多要求几天,多享些快活,折腾他,让他绝不忘她……三天……哪够呢?失策啊……当真大大失策……
她苦笑,耳中阵阵呜鸣……
鄂奇峰将三师弟和一群手下远远甩在身后,胯下白雪驹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一马当先循线赶至“绮罗园”,在官爷们还忙着架盾牌以防遭毒箭攻击时,他人已闯进“来清苑”,破门而入。
一奔进,见到的是让他完全疯狂的一幕。
屏风倒塌,椅凳乱滚,身子几近赤裸的姑娘被压倒在地,她没放弃挣扎,只是抵抗的力道如垂死般起不了半毫作用,他看到她满脸是血。
充满暴戾的啸声发自他胸臆深处,冲喉喷出,那绝望感当头罩下,像十三年前那一场,他遭埋伏,怎么也赶不回“秋家堡”,费尽心力返回时,一切都晚了……晚了……
“啊啊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