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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二十三吧?如果诅咒不解,他的命,按理说,只剩下七年。
「你在想什么?」东方倾国发现她在沉思。
「我在想,你还能活多久。」她直言。
「哦?那你看我还能活多久?」他故意拢了拢长发,挨着她坐下,脸朝向她。
「我看不到你的任何事。」她往一旁微缩了一寸,努力和他保持距离。
他挑了挑眉,陡地将掌心覆在她的小手上。
「啊!」她吓了一跳,立刻抽开,不慎打翻了桌上的汤碗,汤汁洒了他一身湿。
他倒也不气不怒,只是挑衅地道:「说谎,只要我碰到你,你就看得到我了,不是吗?」
她吸口气,不答,只是轻声道:「我去拿件衣服给你换上。」
他看着她毫无困难地走回自己的厢房,心想,要不是真的确定她眼睛有问题,他会以为她在装瞎。
但,她的眼睛也的确有问题,似乎,在他碰触到她时,她就会暂时复明,就能看得见他,可是,他看金凤总是牵着她的手,她却没有这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她只看得见他吗?
更奇怪的是,她对这种现象似乎非常惊恐,她到底在怕什么?
或者该问,她的天眼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竟会让总是不疾不徐,冷静淡定,没情没绪的她,那样恐慌失色?
正思忖着,她已拿出一件宽大白色长衫,递给他。
「这是我最大件的衣服了,你看看能不能穿。」
他脱掉被汤汁沾湿的名牌上衣,接过白衫穿上,衣服上有着属于她的淡淡清新气味及一种古老的香皂芬芳,令他的心微微晃动了一下。
「穿得下吗?」她问。
「刚好。」他罩上这件女性的白衫,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个女人了,瞥了玻璃上自己的身影,脸上闪过一丝自嘲。
到死,他都卸不掉这张女人的脸……
「穿好了吗?那衣服有两条带子……」她又道。
「是啊,这两条带子是怎么回事?要怎么绑?」他蹙眉看着那多出来的两条带子。
「左边那一条是要穿到另一边腰侧,穿出……」她解释着。
「哎,真麻烦,你帮我绑吧!」他要求。
她愣了愣,脸上闪过犹豫。
「别忘了,是你把我的衣服弄脏的。」他任性地站到她面前,摆明了非要她弄不可。
他是故意的,她明白,但泼洒了汤汁她也有错,只好伸出手,摸索着他腰上的两条带子,再将其中一条穿过另一边腰侧的洞,绕过后方,拉到另一边来与另一条带子相系。
这些动作得靠近他的身体,她很小心地不去贴碰到他,很小心,不让他的气再影响她……
他低头看着她低垂的眉目,看着她不兴波澜的表情,突然很想将她那种不染世俗的面具撕开,想将她拉进这滚滚红尘之中,让她戚受人们的生死哀苦,悲欢离合。
「你的眼中,只能看得到我,对吧?」他哼问。
她的手顿了一下,不想回答,继续系着带子。
「怎么不说话?」
「我不想说。」她冷淡地道,系好带子,转身要退开,他却倏地伸手扣住她,将她拉进怀里。
「不想说的理由是什么?」他恶劣地笑问,手还环住她的腰。
「请你放手,倾国先生。」她没被吓到,静静地道。
他盯着她清透的眼瞳,忍不住举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毫无感觉,不免有点恼:「嗯?这一次你怎么没看到我?」
「因为我不想看。」
「不想看我?为什么?你不喜欢我的脸?还是,你怕我?」
「我怕我自己。」她轻轻挣开他,正要退出他的怀抱,却又被他拉住。
「你这是在敷衍我吗?」他不悦。
「已经晚了,请你回房休息吧!」她冷静地抬头对着他道。
他细细打量她的脸:心里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那种感觉很微妙,就是整颗心陷进雾里,蒙胧,微闷,却又像是被什么滋润着。
这个女孩,和其他人很不一样,起码,她对他来说,很特别。
「好吧,那我们明天再聊,晚安。」微抿着唇,放开她,他转身走开。
「明天你不会有精神和我聊天的。」她意有所指地说着,也自如地走回她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