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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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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里享受的其中一分子,随着副歌愈来愈强烈曲折的摇滚节奏而摆动身体,还能够正确无误的唱着高一度音……柳浪一直以为,能够享受他所做的诡谲曲子的人只有Doll。

他们当红时专辑大卖,每个人都爱唱,可都是捏着嗓子,当作是挑战自己的能耐,也是上吉他课、上声乐课时的教材,不过……能“享受”的人,天底下恐怕除了Doll,就没了。

对了!就是享受。季晓橙不同于一般人、Anne或其他参赛乐团的特质,她懂得享受。

最后,她双手高举,用力的挥舞,对着四面八方的观众大叫:“今天的演唱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微量的电子音乐还在放送,使人心情愉悦。

有人起身离座,有人跟季晓橙做了简短的对话,甚至有人大喊安可,可是碍于还有下一场,只好作罢。

柳浪终于忍不住,来到几个还在讨论刚才乐团演唱的年轻人身旁。“请问,他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喔,是客家话啦!她说:“再见,下次再找我玩。”有人便慎重其事的回答:“谢谢,下次再找你聊聊吧。””戴着毛线帽的女孩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晕。

原来是客家话。季晓橙是客家人吗?柳浪倒是又发现了新趣点。收乐器、推音箱、关电源,蓝家三兄弟很快的就把所有东西都收走。

“谢谢……”柳浪现学现卖,在她身后说客家话。

季晓橙惊愕的转头,“歇?果然是你!”

“你爸那么台,满口台湾国语,你怎么会是客家人呢?”柳浪不解的问。

“我不是客家人啦!只是刚好住在客家村……啊!”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有点心虚的红了脸,“你怎么来了?你都听到了?”

“对呀。”柳浪点头。

“我是说……我唱你们的歌,还改编,你都听见了?”她丢脸丢到家了。

“听见了。”他一脸慵懒,坐在石墩上,点燃一根烟。

喔。她像是做了不想被大人发现的事的孝,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却又暗骂自己笨蛋,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头发总是盖住脸,怎么可能会看到他的表情?

柳浪若有所思的抽着烟,再斜眼瞄着她,好像明了她在想什么,似乎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记得她原本是他的乐迷,而他是震撼乐坛的音乐之神,他忍不住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她故作坚强的问。

“不能笑吗?我难得笑……”

“厚!”她为他话语中似有若无的调侃意味感到尴尬。

“你真的很喜欢我们?而且你学我弹贝斯的样子学得很像。”柳浪说。

季晓橙有种被电到的感觉,莫名其妙的,身心都酥麻了。蓝家三兄弟把所有的器材搬到车上,大哥蓝子汉好奇的上前。

“朋友吗?”

“喔!我知道,他就是为了求柑仔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跑去龙勇华他家呛声,还打垮十几个兔崽子的台北痴情郎啦!”老二蓝而郎指着柳浪大叫。

“嗄?”柳浪怀疑自己的耳朵长脓,惊诧不已。

“那个……还不就是张三姑……”身陷谣言中,季晓橙难为情的叹口气。

“乡下人天天闲着没事做啊?!”柳浪一脸无奈。

“原来是真的!”排行老么的蓝仁味恍然大悟。柳浪看他们接二连三的开口说话,随口问道:“他们怎么那么像?”

“因为他们是亲兄弟啊!大哥叫蓝子汉,老二叫蓝而郎,小弟叫蓝仁味。”季晓橙介绍道。

他们三人很有礼貌的点头,齐声说道:“你好。”

“你们好……”总算见到蓝家三兄弟的真面目了。柳浪心想。

“你怎么会来这里?”这才是季晓橙关心的事。

为什么?柳浪抽了口烟,“一定要有事才能来吗?”

“是来清洗猪圈的吗?”她想,他有那么主动吗?

“你看到我,只会想起这种事?”他不满的问。

“还有……还有想起你才是歌曲的主人……”她的心怦怦狂跳。

“什么意思?是刚才那首歌吗?那不是“流浪的天使”的成名曲吗?”蓝子汉好奇的问。

“难道……”蓝而郎看着这名神秘的长发男子。

“不可能吧?”蓝仁味不敢置信。

“如果你说得出来Doll到底怎么了,我才相信你是“流浪的天使”的Swell。我……我听说“流浪的天使”之所以会人间蒸发,不是理念不合,也不是团员出国留学,而是Doll死了。”蓝子汉相当激动的紧握拳头。他最喜欢Doll了,他不要她有事!

柳浪看着半信半疑的蓝子汉,其实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相不相信他是不是Swell,这无损他在音乐上的造诣,Swell只是个名字。

“Swell,Doll没有死,对不对?"季晓橙也用渴望又害怕的眼神望着他。

没想到他们对“流浪的天使”如此真心,他甚至还被她那纯真的表情打动了。

“Doll没有死,她自杀未遂,割了腕泡在浴缸里,旁边还有未烧完的炭,因此她就连濒死的时候都白里透红,很漂亮,一点也无损在歌迷们心中的美丽形象……”柳浪的口吻轻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今天是他第一次对其他人说出事实。

他们四人十分震惊,又觉得宽慰,没想到Doll竟然是自杀,还用了两种方法,到底是什么事让她死意如此坚决?

“那她现在呢?”季晓橙追问。

“在某间大型医院的精神科病房里。”柳浪说。

季晓橙那满载着思绪的双眼不安的闪铄着,陷入沉默。

“她死意这么坚决,一定是发生了让她痛不欲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打击了她,让她痛苦绝望到不能呼吸也没关系?”她再也憋不住情绪,泪水终于滑落脸颊,“而且你说她在精神科病房里,那不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的人住的地方吗?Doll怎么这么可怜?竟然是因为这样才唱不了歌……”

她难过到掩面哭泣。那是一种为了自己喜欢的歌手的痛苦而感同身受的情绪吗?

柳浪想着,自己何时有过这种时候了?

他生来就对万物淡然,从来不曾将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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