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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道:“不会,我很熟悉这里的摆设,倒是你,坐在门口那里就好,再碰到什么,物业管理的阿姨会来骂人的。”
“哦。”我不敢再轻举妄动。
肖轻岚拿起一个话筒,调节好音量,开始讲述一个故事:“弹雨之中,他们抱着‘我不杀人,人也杀我’的观念大叫‘冲呀、杀呀’,失败了,退下来,然后再反攻……高度的紧张与恐惧中,贝姆真的疯了,一次战斗,凯姆利希的腿被炸断,失去了年轻的生命,穆勒被化学毒气毒死。不仅如此,士兵们还要忍受阵地上的饥饿、潮湿、疾餐糟糕的天气。保尔沉痛地哀思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仗呢?’”
我渐渐融入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那里阴暗漆黑,充满血腥与残暴,人们撕心裂肺的哀鸣在天空徘徊。
肖轻岚不愧是校园第一DJ,如此尖锐诡异的声线竟可以拖那么久,难道他中间都不用呼吸吗?我在想,如果不是语音室的隔音设备好,在门外听到了,不知情的人会以为门里发生了什么。到底这是什么故事?为什么处处流露着悲凉与凄惨?
我看得见肖轻岚的表情,他也很认真,完全融入了剧情当中,仿佛身临其境,亲自体验了战斗中的一幕幕惨剧,连那双总是迷蒙的双眼也透出了阵阵寒意。
我怎么会觉得肖轻岚是个容易被欺负的受气宝宝呢?他的犀利在无形中才能感受得到,要发现并不容易,但要触摸也不难。阿逸和碧儿是怎么想的?他们也该知道肖轻岚没有想像中的脆弱,为什么对他还那么紧张?
“想什么?”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又从后面偷袭,勒住了我的脖子。回头一看,正是沙瑞星一张嗤笑的脸孔,不禁低咒:“你是不是得了猩猩真传,动不动就勒人?放开我。”
“嘘……”他低低地说,在我耳边吁了口气,“你会影响到别人。”
这句话,止住了我所有的恼怒。唉,可惜,谁让我没有那头大蛮牛的脸皮厚,可以不顾及别人的看法?顺势拉了一下他,“大蛮牛,这是什么故事,你听过没有?”
沙瑞星听罢,挑了挑眉,“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推推他,“这不是问你嘛。”
“这是《西线无战事》的片断……”沙瑞星压低了嗓音,“马恩河战役前后,说的是一群德国少年兵对战争由兴奋、憧憬到反感的过程。保尔和同学在老师的沙文主义煽动下,投身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可真正投入到战争中后,他们才体会到战争的可怕……你刚才听了肖轻岚的形容,那里炮声轰鸣,血肉横飞……所以保尔开始怀疑过去的理想,战争的残酷和毁灭性使他的英雄主义破灭,并且对战争怀疑、厌恶以至于……憎恨。最后有一个场景,保尔爬出战壕捉蝴蝶,结果被冷枪打中死去。然而,在那一天前线司令部的报告中写道:‘西线无战事’。”
“为什么?”我的嗓门略略抬高,“无战事怎么还会死人?”
“笨蛋,同战争相比,个人的生命微不足道。”他大力地敲了我的脑门一记,“这是今年暑假月月帮你整理的影评,我都没忘,你竟然一点都没看?”
“痛。”我哀嚎,“交了那么多稿子我怎么记得住?谁也没说要我背诵下来,再说这种一战背景的故事,我当初就是看了也是大眼一扫,不感兴趣嘛。”说到一半,我突然僵住,在脑海深处浮现一个画面——那是我撞到肖轻岚的时候,他掉了一叠厚厚的稿纸,我有看过内容——而那个内容就是《西线无战事》!
老天,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再去看肖轻岚,他一手握着麦克风,一手压着稿子,普通话念完后又用地方话念了一遍,“灯光在整个欧洲熄灭。民族、宗教、姻缘、仇恨、尊严、权力、金钱……所有这一切都似导火线,一旦被点燃就会引发战争,在世界各地掀起血雨腥风。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但是战争带给人类的血泪灾难是不能够忘记的,那是属于人类的灵与肉的创伤。人们痛恨战争,但却喜欢谈论和观看关于两次世界大战的电影,因为战争留给世人的启示与思考是长久的、深刻的,在我们心中形成终生不散的块垒……”
东市的地方话我听不大懂,可他的认真显而易见。而我——作为“稿子”的“原作者”竟然一直无动于衷?肖轻岚怎么看?他如果怀疑了我,会不会告诉佟逸?他们是死党,那种过命的死党,会对彼此隐瞒重要的信息吗?
“露馅了?”低低的嘲笑在耳边响起。
我无力地一松劲儿,半挂在他的肩上,“听着,落井下石和火上浇油是卑鄙的行为!”
“我从来没有说我是君子。”
“至少当小人不光彩吧?”我侧过头看,突然发现,这头牛挺有型的嘛r许是长年累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视觉产生了免疫?不过他不似肖轻岚的纤细柔和,也不似佟逸的瘦削沉稳,只是一股子的粗犷豪迈——北方人所拥有的最大特色。不晓得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习武之人都有一双有神的眼,他练
跆拳道多年,眼黑如墨,亮如星斗,每次和他说话都会不由自主留意到他的眼,一时太近,我的心又莫名地跳了一下。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好说话?我正打算小赞他一番,便听到炸肺的第二句——
“谁让你是男人婆。”
“沙瑞——”
我的话被他伸过来的铁掌堵住,咕哝半天,没有半个音。
他努努嘴,那是肖轻岚所在的方向,“刚才是你让我听好,现在轮到你……肖轻岚是个聪明人,不需你多嘴,要不要揭穿,在他,不在你,你就等着判刑吧。”
我皱起眉,“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他得意地一扬眉,“包括连你睡觉的时候几分钟翻一个身,往哪个方向翻,一晚上打几次呼噜,我都了如指掌。”
他三言两语把我刚才的惶恐敲碎,身体似乎从冰冷的地窖进到炙热的炼狱,我狠狠一咬他的手指,趁他一缩,反掐牛脖子,“找死啊!谁告诉你我打呼噜?再胡说八道,我把你骨头拆了。”
“你就是打呼噜!”他固执地再一次重复,“我又没有嫌弃你,这么激动干吗?”
“靠!你怎么知道我打不打呼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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