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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连晨曦的每一位妻妾都死于非命,但他的婚事一向办得气派非凡,极尽奢华。然而,这次迎娶刘家长女荧惑的各种礼节仪式却一切从简,随便得像是在雇佣下人,而非娶妻成亲。
因此,人们私下谣传,连晨曦不太重视刘家小姐。
婚宴上,冒险前来祝贺的宾客,议论纷纷,暗暗猜测刘荧惑能熬到几时?
婚宴的场地就在刘家对面街道一座高七层,装饰得美轮美奂的楼宇内。这座楼名为摘星,是连晨曦特意为刘家大小姐所建造的,两人成婚后,将在此共同生活。
又因此,也有人说,连晨曦其实非常重视他的新娘子。
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各位,我替大哥敬大家一杯。”程瑞霖高举酒杯,走到宾客席位,打断了连绵不绝的私语声。
新郎早在拜堂后就带着新娘离开喜堂,进洞房去了。
在场的客人左右观望,确定新郎不会再出现敬酒陪客,纷纷松懈下来,像从死里逃生了一样。
紧接着,只听众宾客不约而同的叹气,顾不得仪态礼节,争先恐后的起身,一个个借口离开。
程瑞霖面带苦笑,喜酒都没吃上一口,便得送客。
除了几个忠于连晨曦的手下,没多少人是真心来祝贺的,有的专门来看新娘“临终”前的模样,有的忌讳新郎财大势大不好疏远……
程瑞霖突然为连晨曦感到悲哀,恐怕新娘子也不愿接近那个煞气逼人的灾星吧。难道就因为带衰人的力量太强,连晨曦一辈子都不能有个长相厮守的伴侣吗?
一走出摘星楼,原本窃窃私语的众宾客,交谈声渐渐转弱为强,声量越来越高。
“这新郎太邪门了,请了一百多位客人,有一半不是生病就是出事故。我虽然毫发无伤,平安赴宴,但一颗心总是不安定,晚上回家一定要请法师来为我加持辟邪一下。”
“最倒楣的就是那个新娘,连大爷娶一个克死一个的‘丰功伟绩’从未有过例外,真不知新娘能活几天?”
“据说他刚去刘家提亲,新娘家就出事了,似乎有几个失踪已久的江洋大盗,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新娘家里,还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比鬼怪更可怕。刘氏夫妇去报官,那些江洋大盗居然说是刘大小姐害了他们,真够离奇的,人衰什么荒谬的事都会遇上。”
“可怜的刘家小姐,嫁给连煞星之后,恐怕此生是不得善终了。”
众人边说边惊奇的抽气或叹气,有人甚至念起佛号壮胆。
程瑞霖忍住哀叹,咳了两声,伫立在楼门外,目送客人逃命般散去。
荧惑嫁给连晨曦,到底是谁的不幸?程瑞霖若有所思、转身仰望着楼的顶层。
摘星楼的最高层,便是新房。
程瑞霖有预感,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不会太平顺,希望大哥别吃亏。虽然大哥是
货真价实的煞星,但,他却觉得荧惑会是大哥的克星。
***凤鸣轩独家制作******
夜风渐凉,月色明亮。
新房内,烛光灿烂。
新婚之夜,应该喜气洋洋,旖旎缱绻。然而,新娘坐在床沿宛如雕像,新郎则立在桌旁凝思不语。
化不开的沉寂凝滞,使新房内漫出一股阴暗的气氛,仿佛有场生死决战即将爆发。
“你这样时不时流露出杀气,是在警告我不能亲近你?”终于,连晨曦语调温和的开口,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新娘仍旧文风不动,只有藏在袖中的双拳不断使力,紧握得如同石头那般僵硬。
她从未设想过自己嫁人后的情景,以她的性情、她的经历……她根本不需要一个丈夫,遑论那个丈夫还曾与她结过仇。
荧惑不动声色,咬紧牙关,稳住起伏的心绪,将时不时泄漏的杀气,一点点平息下来。
以目前的形势,她不能够与新郎撕破脸。
连晨曦感觉到了她近乎屈服的态度,却不急着和她亲近,默默无言的又坐了一个时辰,他才慢条斯理的走向她。
他比起从前,变得有耐性多了。荧惑嗅着新郎喜袍上的熏香,心弦微乱,脑海里闪现着他年少时的各种神态。
如今的连晨曦已不是她能掌握的人了。
沉静中,连晨曦抬起手,慢慢的掀开她的红盖头,那轻柔的举止,更像是在褪去她的衣裳一般。
当荧惑露出那张清秀的脸,霎时间,说不出的满足感浮上他的心头。
“你上妆了。”他睁着很少在外人面前张开的双眼,一瞬不瞬的凝视新娘的容颜。
荧惑蹙起眉,受不了他炽热如火的目光。
“其实我早知道你在哪里。当我有了自保的能力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你的下落。说实话,知道了你的安身之处,我真是惊讶得好几天都心神恍惚。”
“那你应该去找大夫。”她治疗不了他的心神恍惚。
“为了你,我把天下名医都找遍了。”连晨曦站在她身前,仿佛天罗地网般笼罩住她。
他温和的气息,温和的说话声,温和的姿态,搅乱了她的敌意,令她尝到了彷徨的滋味。
“发现你隐居在乎凡无奇的商人家里,和我住在同一座城里,我忍不住想去见你。但是想到你应该听说过关于我的传闻,也必定知道我就住在这座城里,可你却从未想过来找我,实在太无情了,我突然就不想再见你了。”
连晨曦的手指,轻揩过荧惑的脸颊,指尖沾满了她颊上的困脂。
荧惑眉心的皱痕,越来越深。
“可最终,我还是忍不住。”他笑了笑,笑声充满自嘲。面对一个根本不喜欢他的女人,在总算得到她的此时此刻,他竟会觉得开心。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我并没有要他们挖出你的眼睛。”荧惑不由自主的开口,像在解释什么。
连晨曦的思绪中断了,琢磨着她的话,淡淡的回道:“是吗?”
那又有什么意义……当初,她确实要他死。
“分开这么多年,你可曾回忆起从前?”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庞,爱不释手的抚摸她的眉眼唇鼻,仿佛她完全归他所有。
她的确归他所有,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口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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