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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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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仅止于此,这就告辞了。」

「胡大夫客气了,我送你。」心知好友此刻已失了心神,敖澔连忙替他接过药单,客客气气的送老大夫走了。

一时间,房内再无旁人,周遭一片宁静无声,落针可闻。

沉沉凝睇着闭目下醒的小脸,闻少秋发现了她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珠,当下微颤着手轻轻抹去,心口揪疼难忍,可嘴里却断断续绩地发出了似嘲似讽的低哑笑声。

呵……他难过什么?他悲痛什么?他又凄怆什么?

这不就是他要的吗?

她既憨又傻,他将她放在身边如此多年,不就是把她当棋子,与「汤圆」一样是养来试毒的吗?

如今,她总算是发挥了功用,他该赞叹自己的深谋远见,不是吗?那么,他现在的心痛是什么?

为何看着她命在旦夕,他会如此的惊恐?

为何看着她奄奄一息,他会如此的沉痛?

为何看着她受剧毒折磨,就连失去意识昏迷中,亦止不住的抽搐、痉挛,他会如此的悲愤,心口揪疼难耐?

打她还是颗灰灰脏脏的小煤球时,他就利用她性情上的憨傻与死心眼算计着她,平日虽偏袒宠溺,也不过就是对手中棋子的爱护,可漫长时间相处下来,他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遗漏了连他也自以为没有了的东西?

否则如今的他,怎会悲恸至此,甚至有种名叫悔恨的心情悄悄蔓延……

悔恨?他后悔了吗?不!他不后悔,就算时光倒流,一切重来,他依旧还是会这么做,他不后悔!

眼底满布血丝,闻少秋轻轻地将床上不时抽搐、痉挛的瘫软身躯抱进怀里,搂着她,将俊颜深深埋进她纤细的肩窝中,身子不停的颤抖轻摇——

「我不后侮……真的不后悔……」他全身轻颤地埋在她的身上许久不动,只有如泣似诉的嗓音好似在说服自己般不断的哽咽、低喃,在一片沉凝的空气中缓缓荡漾。

送走老大夫,去而复返的敖澔看见的就是这种景象,当下也不打扰,只是静静在房门外等候,直到好一会儿过去,见他似乎缓了心情,将那叫喜福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后,这才故意出声示意——

「咳!」轻咳一声,敖澔缓缓步入客房内。「我让下人去药铺抓药了,再过一会儿,等药煎好就会送来,你别担心。」

「多谢了,敖兄。」勉强勾笑,闻少秋看也不看他,泛红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紧凝着床上面无血色的小脸,好似只要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咦?他那个向来慵懒随意,没半点儿正经的好友方才流下珍贵的男儿泪了?

目光敏锐地察觉到喜福肩上衣衫有片深色濡湿,敖澔扬了扬眉,却很识相的没点破。

倒是神色抑郁的闻少秋像找人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低喃,「你知道吗?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嗯……他是不清楚闻少秋不后悔什么,但若真是不后悔,又何须如此强调?简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心下暗付,敖澔嘴上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给予抚慰与支持,男人间不须言明的情义在这小小的动作中展现无遗。

感受到好友无言的暖意,闻少秋面色难看地笑了笑,随即猛然起身,神色肃穆道:「喜福就暂时拜托你了,等事情处理好,我马上会来接她的。」

闻府内,他不相信任何人,如今唯一可托付的人,也就只有好友了。

「放心吧!她在我敖家绝对能够得到最悉心的照料,同时我也会请城内众多名医前来一起诊治,也许情况不会如胡大夫所言那般糟。」拍着胸脯保证的同时,敖澔不忘顺便安慰人。

名医?胡大夫已经是京城内医术最好、最有名的大夫了,连他都没办法,还有谁能医好喜福?

明白好友存心安慰自己,闻少秋只能哑然惨笑,粗嗄的回以一句「多谢了」后,又深深地凝睇床上的人儿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掉头转身离去,一步也没停歇,好似从来未曾有个憨傻丫头让他牵挂在心。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但很快的,很快的他就会回来接她……

很快!

***凤鸣轩独家制作******

「豹子啊……」

「哈哈……不好意思,庄家通杀……」

小贩林立、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一群粗汉或蹲或坐的在路旁大树下围成一圈聚赌,掷骰子时的紧张叫嚣与输赢时的大笑或是怒骂不时从人群中响起,颇有「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味道。

「他奶奶的,没钱还赌什么?滚!」

蓦地,一道暴怒喝骂从聚赌人群中骤然响起,随即一名身形适中,面貌略显粗犷的汉子被高头大马的庄家给丢了出来,其间还夹杂着几句难听的咒骂。

「呸!只不过赢了一点钱,嚣张什么?再过几天,老子用银子来砸死你!」灰头上脸的从地上爬起,男人啐声骂道,可摸摸空荡荡的钱袋,心中不由得发凉。

这会儿可好了,全部的钱都输得精光,往后几日可怎么过?

拖着沉重的步伐,男人烦恼的思忖之际,脑海中蓦地浮现某张面容,但随即又自我否决地摇了摇头。

不成!不成!不久前,「那人」才给了他好几十两,虽说今儿个就全输光了,但距离下回见面的时间是好几天后,他可没胆冒冒失失的在短短两日内又去找「那人」,毕竟去得太勤,难免引人怀疑。

再说,昨夜还出了点骚动,他当时吓得「小老弟」都软了,幸好最后也没啥事,否则若真被人给抓到,恐怕他就要被扒光衣服游街示众,让人丢石头给活活砸死了。

可最近生意差得很,好几天都卖不出东西,身上半点子儿也没有,若不去找「那人」救急,他捱得过这几天吗?光饿都饿死了!

唉……说到饿,肚子还真他妈的叫起来了。

摸着「咕噜」作响的肚子,男人还真觉有点饿了,看着满街卖吃的摊子,身上却连个铜板也没,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得香喷喷,自己却只能流口水,又想到方才庄家在他输得精光时的嘲笑嘴脸,当下不禁怒从中来,忍不住破口大骂——

「操他娘的!就不要让老子哪天翻本……」

「请问……你是卖胭脂花粉等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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