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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我?这两年我这样对你,你怎么可能还爱我?」她尖锐地道:「也许你只是放不下对我的内疚和责任感,却误以为这是爱!」
绿灯了,但他无法前进。「我很清楚我的感情与内疚或责任感无关。」
「好,那我问你,你感觉得到我爱你吗?我的所作所为,哪一点让你觉得我还爱你?该不会我和你做爱,你就以为我爱你?」
难道不是?他们最初是因为相爱才想拥抱彼此,即使后来感情变调,她的主动挑逗全都是愤怒的挑衅,但她索求的从不是肉体激情,是情人之间的亲密抚慰……这些太复杂,他不知从何说起,何况说了她也不见得会承认。
「你懂了吧?」罗妙靖将他的不语当作默认。「你以为的爱,是你单方面的想象,你这样只是在活受罪,分手对你比较好。」
至少她还在乎他受不受罪。他颓然地想。「是陈志旭让你有这些想法吗?」
「不,和他无关,他只是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但是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他对我很好,也许我会和他交往。」她竭力让自己镇静地说话,听起来却很不确定。
「所以你赶着和我做个结束,才能跟他在一起。」这是第二次,她要离开他,同样让他痛彻心肺,这回不是情绪激动下的决定,她条理分明地陈述,给他一股无法挽回的绝望感。「让我考虑……」
「我不是在请求你同意,是告诉你我已经决定这样做,以后我们只是同事,我不会再到你的住处了。快开车吧,绿灯很久了。」
她望向窗外,感觉车子重新起步,她微微发抖,心跳急促,掌心沁出冷汗。
其实她一开口就动摇了,就这样浑浑噩噩在一起又何你?他心甘情愿,她半推半就,不看未来,没有责任,他们一同堕落,糜烂到底……
但她终究无法这么自私,带给罗家伤害的不是他。她试着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华疆臣脸色阴郁,握紧方向盘。他姓华,这大概比圣经的原罪还不可原谅,为这样的原因被拒绝,真是悲哀又可笑,他为她做的一切抵不过他身上流的血。
她说她要的是别的男人,他记得他们交往时,她时时刻刻沉浸在喜悦里,神采奕奕,她谈陈志旭的口吻却平板得像在念新闻报导。她不爱陈志旭,却愿意试着去接受,或许任何人她都能尝试,唯独他不行。她竟说他的爱只是他的想象,那他怎会为想象的东西心痛欲狂?
车子在离罗家两个巷口外停下,罗妙靖下车就走,华疆臣拉住她。
「就照你说的吧,我们分手。」
「嗯。」她看着路灯洒在地上的光,不看他。
他紧紧盯着她侧脸,搜寻任何不舍的蛛丝马迹,却只看见一片淡漠。「我还是会汇钱给你,别说你不要,我就是要汇,你要不要用是你的自由。」
「随你高兴吧。」
「你……会离职吗?」
「目前没有打算。」
一阵沉默。他握着她手腕,似乎不想松开,她说:「没事的话,我回去了。」她要抽回手,他不放,忽然一扯,将她拉进怀里。
「让我抱你,最后一次。」他低哑的解释令她的挣扎静止,他温热的唇轻触她额头,他的体温刺着她肌肤,他的身体紧绷,嗓音压抑着激情与疼痛。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随时来找我。答应我,不要勉强自己。」
她含糊地点头,静待他松手,他却不动,她轻轻推他胸膛,他终于放开她,她低着头迅速转身,走进寒冷的夜里,没有回头。
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忍住眼泪。他的哀伤令她心碎,她几乎要开口说:她不离开,她什么都不管了,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但她还是忍住了,强忍住的部分留在他怀里,空壳蹒跚地离开。她感觉混乱又疲惫,像奋力奔跑了两年终于停下,这里却不是她要的终点,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她走着,走着……走不动了,停在路树的阴影下,她蒙着脸,低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