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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呻吟一声,垂首单膝跪在地上。
额间的汗水滴落地面,白恩露按着肩膀,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咬牙闭上双目,连颈部都出现绷紧的线条。
异常的冷汗流了满身,他因为换气的动作而有一瞬间的放松,背部筋肉便在衣服底下细微地颤动着;他死握着拳头,再一次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屏住气息。
到达颠峰的强烈疼痛令他四肢末端甚至发麻起来,他莫名其妙地开始想着自己一直很讨厌会痛的事情,只要想到会打针,就算生病发烧到三十九度,他也绝对不去看医生。
“……真痛。”感觉到背部的疼痛开始一点一点地减缓,他低声说了一句,同时慢慢地放松刚才拚命扯紧的肌肉。
直到阵痛结束,他好像跑了操场四十圈那样累人,几乎筋疲力尽。
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长气,他撑了一下地,想要重新站起来,却全身乏力而无法如愿,最后还是选择先坐着休息。白恩露往后靠着墙壁低喘,一阵夜风吹来,使得他寒毛直竖。
好冷。里面的T恤都被他的汗弄湿了。
要是这样吹风骑车回去,大概会感冒吧——他绝对不要生病。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拉下外套拉炼。
脱掉可以徒手像扭抹布那样扭出水来的湿T恤,正当他要重新穿上外套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瞄到斜后方有东西,他吃了一惊,立刻转过头去。
月光下,只见水塔附近出现一个影子。他整个人愣住。
是……是人。
因为在水塔后方,几乎被黑影笼罩住,因此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但就算如此,他毫不怀疑,几乎是立刻就确定那是个人;于是他启唇道:
“谁?”这么晚还在顶楼,是学校里值班的人?
那人影一开始并没有动作,之后则是细微地晃动,缓缓地走到月光之下。
白恩露瞪大了双眸。
“你……”
在他面前的,是绝对不应该在此时此刻此地出现的本校女同学;身上还穿着制服的女学生有着一头及肩长发,额前刘海遮住半边容颜。
虽然学校的学生不少,但像这样给人阴沈感觉的绝对不多。白恩露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这个女生和前两天他要去巡视外扫区时遇见的那个是同一人。
他愕然道:
“你……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难道也是因为什么圣诞晚会?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都几点了,还在学校,顶楼是不能进入的——”但他不也是站在这里吗?他的训斥让自己的立场变得诡异;迟钝地察觉到自己甚至还光裸着上半身时,他心下又是一讶,反射性缩手用外套遮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发现这种害羞少女似的举动很奇怪,只好脸色又青又红地迅速穿回外套。
他先澄清道:
“我是三年级的导师。”不是什么变态。“是……是来学校巡视的。”他没说谎。
但是,什么样的老师会巡视到在冬天夜晚没人的学校顶楼脱光上衣?他实在不想去思考女学生心里可能的想法。
“……我知道。”女学生低声回答。
这让白恩露有一点点意外,因为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也因为她知道他是老师。他确定自己并未教过她,没想到她认识自己,推测大概是扫地那天印象还不远的缘故。
除了他上半身裸着外,她刚刚不知是否见着其他的事?如果没看到就好。若是真被问起,就回答是抽筋好了;但是,被看到赤裸着身躯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冷汗涔涔,虽然情况实在尴尬到想干脆逃走不要面对的地步,但他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的。
“如果你是想要参加圣诞晚会,那些同学都已经回家了,你跟我下楼。”他尽量面不改色道,打开顶楼门,示意她走过来。
女学生微低着头,慢慢步至他身旁,听话地跨过门槛。
她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奇怪。白恩露这么想着,跟着也越过门口,然后反手把门关起,再将禁止进入的告示重新贴正。
站在楼梯间,他要她先下楼去。这种时间和女学生单独在校园里,如果被值班教官看到,倘若有不好的传言算他倒楣,但要是当场被教官问起发生什么事,她一定会被处罚的。
祈祷着不要被任何人看见,他就这样和她一起走到学校大树旁的西侧侧门;穿过门口,将只能从内开的侧门关上,他终于松口气。
看她一眼,他的神情非常疲倦,对她道:
“快点回家。”好累,今天。直到现在,他都还在冒汗,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流失一大半,不赶紧回家的话,就要昏倒在路边了。
他询问她的班级和名字,让她有所警惕,避免她再在外面逗留。听到她小小声地回答名字是梁知夏后,他再叮嘱一次:
“马上回家。”已经快站不稳了;他牵着暂停在人行道上的脚踏车,脚步有点虚软地离开。
在他身后的梁知夏,突然看到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不知从哪里掉了下来,飘啊飘啊,飘落到她鞋边。
那是非常美丽的、洁白无比的羽毛。她垂眸看着半晌,才屈膝蹲下,将它拾起。
缓慢地站直身,她觉得这好像是白恩露所遗落的,所以拿着羽毛想要往他离去的方向走,才跨出一小步,她手中的羽毛竟然发出像是铃铛般悦耳的清脆声响。
羽毛不可能会发出那种声音。
所以,她以为是错觉,怔了一怔。
下一秒,羽毛像是粉末一般从茎部开始消失,她讶异一颤,不禁丢下那羽毛后退了一步。
然后,就在她的面前、那被丢弃在地的羽毛上方,平空出现了一个影子。
那让她当真吓了一跳。不过,她吓到的表情也就只有那一瞬间而已。
望住那立刻就转趋变淡的黑影,她倏地整个人冻结住,无法置信地睁大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