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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要老实回答我的。”
“我不老实怎么样?你要逼供吗?”半闭着眼眸,“问就是了,?嗦什么开场白。”
少年的脸有些红,稚气尚存的面上神色十分认真,外带着三四分尴尬,“大哥,你、你是不是——”他顿了顿,接下来的四个字低得几乎听不见,“喜欢男人?”
晴天霹雳——
天塌地陷——
江河倒流——
也比不过这一刻的震惊,“你、谁告诉你这种事的?!”
他一手拉扯大的笨孝,从头到脚连名姓都跟了他的,纯洁美好得笨蛋一样的小小少年,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竟然会知道这种事情了?是哪个向天借了胆的混账敢污染他?
心里飞速滑过山寨厚厚的名册,片刻间筛选出可疑人选,正想着回山后要如何动用酷刑逼出罪魁祸首,冷不防温宣桑一声大叫:“难道是真的?”
“……”一口血险险就这样真的喷出来,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是啊,你今晚就来给我侍寝好不好啊?”
纯洁无瑕的眸光回视他,“侍寝?什么意思?”
万丈怒火回落下去,“你不知道?”温良玉站直了身,认真看进他眼底,只见一片纯澈坦荡。心里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这小子,大约不知哪里听了只言片语,自己糊里糊涂地瞎揣摩,其实还是什么也不懂得。不过,不对——
“你根本都不懂,从哪里得出我性向的结论?”温良玉拧眉看他,“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的?”恶,提到那个词都一阵恶寒。
温宣桑讪讪地,隐约明白自己又闹了笑话,脸上红晕不减反深,“那个,我听说书的说,分桃断袖什么的,大哥你好像都做过。”
温良玉满脸黑线,拼命抑制住发痒的手,“我什么时候做过那些白痴事了?”
“你不记得了?”清秀的脸容无视他扭曲的表情,竟是有些失望伤心的样子,“去年夏天,有一天中午我们一起睡午觉,后来你先起来,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身下压着断的半截袖子。拿去问大哥你,你说怕吵醒我才——”分明就是那个故事的完整翻版啊,一丝丝都不走样的!
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男人之间也会有那个、那个感情,前些天从说书的那里听说后,想到他和大哥之间的种种,愈想愈是不安,仗着今天自己受了伤——呃,好吧他承认,这实在算不上什么伤,不过反正大哥一样紧张嘛,这时候问,就算说错什么话,大哥也舍不得罚他。
“那是因为那截袖子上全是你的口水!”早知道就不借手臂给他枕了,毁了他一件衣服不说,死孝,还给他联想到这种事情上去!“后来的说法不过是随口哄哄你罢了,你还真信了?你睡着了就和猪一样,打雷都照睡不误,我怕吵醒你?少肉麻了。”
“啊?哦——”眉毛垂下来,被沉重打击了。
“老大,东西清点完了,用处不大的也扔掉了,这些人怎么办?”一个喽罗凑过来问。
“全捆了扔树林里,官兵捆紧点,反正他们迟早挣得开。”他头也不回地扔下话,继续问,“那个‘分桃’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
“等等,你不用说,我想起来了。”温良玉恍悟打断,一时啼笑皆非,“那个桃子是你从我这里抢走的好不好?谁和你分了?我没抢回来就不错了。”
温宣桑怔怔问:“抢走的不算吗?”
“当然不算。”温良玉有些无力地答他。就算算又如何?也不代表他喜欢的就是男人吧?望文生义,断章取义,全被他占全了,“你以后少去听那些歪书歪戏,我有空替你找些正经书来看,省得你再半懂不懂地胡扯。”
“我不要——”垮了脸,他好讨厌看整篇整篇的之乎者也,全是大道理……呵,再多的大道理又有什么用。什么圣人之道,全是糊弄人的,人的本性该是怎样还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