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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拐角,见先前的人正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地上,是散落一地的纸张。
“喂——”她开口叫道,“你的东西掉了。”
那个人站住,转过身,和裴文面对面。
“是你!”裴文惊奇地开口,发现他竟然是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陆家喻。
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遇见他。
“裴小姐——”陆家喻盯着她,生疏有礼地称呼,一眼也没有看地上的东西。
这样的称谓,在她听来有些奇怪,甚至是别扭,可是陆家喻的表情告诉她,他的感觉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否则,他不会表现得这样坦然自若。
他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可是她和他,却谈不上了解,只能说是刚刚认识。血缘上的亲密,感情上的疏远,都是人为造成,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这些,你不要了吗?”找不到适合的言辞,裴文只能指着地上的纸张问他。
陆家喻这才瞟一眼方才被经理扔在地上的企划案,自嘲地笑了笑,他开口道:“不需要了。”
三个月的精心设计,费尽唇舌的解释演说,到头来,得到的,是被他人弃若蔽屐、嘲笑为妄想一步登天的结果。
“你,很受排挤?”她虽然不是经商的材料,但是可以明显看出来他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怎么,你要为我介绍工作?”陆家喻斜睨了她一眼,看到的是她上了一点淡妆的脸庞和略显迟疑的表情。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面容上,仔细逡巡着,想要从这张脸上,找出一点似曾相似的记忆。
容貌上不像,性格上不像,没有手腕,没有魄力,这样的女人,和他精明能干的母亲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他的妹妹?
“我劝你不要忘记,我可是和裴巧云一路的,你想要帮我,我可不保证会知恩图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狠狠别过脸,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像与不像,又有什么关系,那个抛夫弃子琵琶别抱的女人,早就不是他的母亲;同样的,裴文,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盯着陆家喻远去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走道的尽头,裴文才收回目光。好一会,她移动脚步,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大步走回来,蹲下身,伸出手,开始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纸张。
收齐之后,她将它们重叠在一起,厚厚一摞,她看不懂,却能够感觉到陆家喻沉甸甸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