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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微波一下,草草打发一餐,然后带着信心,等着下一餐。等到该吃消夜的时间,他终于告诉自己——她不会来了。
周一,他告诉自己,等她气头过了,就会自己出现。
周二,他告诉自己,这女人的脾气也太大了,都三天了,气竟然还没消。
周三,他突然好想吃她作的早餐,失望之余,整天上班都在神游状态,甚至离谱到在卜亮送来的文件签名栏上签上斗大的林凌两字。
卜亮强拉着无精打采的继仲甫一道吃午餐。“你不对劲喔。”
继仲甫瞪他一眼,懒得理他。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们社区小辣椒林凌啦?”卜亮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你是不是吃饱撑着了?”他有些恼怒的反问。
“这你就不懂了。我纯粹是想为长官分忧解劳,在办案和法学素养方面,检座你可能很厉害,可是在感情这方面,我就是专家了,如果你有以下症状,你就是被林凌,电到了。”
满嘴胡说八道,继仲甫狠狠白他一眼。
卜亮无所谓,继续说着——“第一,看不到她,很想念。第二,常在恍神状态中,仔细想起来恍神都是因为刚好想到某事,那个某事里面都刚刚好有她。第三,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事,但又心情忐忑,怕她拒绝或不高兴。”
卜亮看他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喔,看你的表情就知道,那些症状你是以上皆是,那就勇敢去追吧,还犹豫什么咧。”
“谢谢你的精辟分析,但我不需要。”继仲甫起身,饭也不吃,生气似的走了。
卜亮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说给自己听:“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倒想看看,继大检察官要怎么过这一关,铁定精彩可期。”
***
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为情所困,继仲甫更加卖力工作。
为了避免回家时一个人胡思乱想,他每晚都加班到十一点多,累了就睡,半个月来,工作绩效卓着,人却莫名其妙的瘦了。
这天,他下班,见林凌上班的诊所灯光还亮着,想起自己还积欠林凌薪资,于是把车停好,走进诊所。
陈巧走出来正要关门,一见是他,笑了出来,“厚,脚真长,我们正要关门吃消夜,你就来了。来来来,一道来。”
陈巧一路把他拉进诊所后面的餐厅,吱吱喳喳说着:“今天是林凌生日,她弄了这么一堆菜来,你看看多丰盛,可她自己吃没两口就走了,院长叫我们把这些菜热一热当消夜,你来了刚好帮忙吃。”
原来她今天生日啊,煮这么多菜,是希望有人陪她吃吧,继仲甫想。
院里的人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五人,林凌回去了,院长不吃消夜,只剩下打扫的阿桑,陈巧和另一名护士。
她们边聊边吃,吃了八样菜中的七样,独留下一大盘水饺没人动。
“奇怪了,林凌包的水饺一向很好吃,可是今天这水饺怎么就没那么好吃?”护士说。
“好象太咸了。”煮饭阿桑补一句。
“我知道了,林凌一定心情不好,她只要心情不好,菜就烧得超难吃。”陈巧作了总结。
三个女人聊完,往那盘大家一致同意的难吃水饺望去。
竟、竟然……空了!
真的,盘子都空了。
这里没有别人,那盘水饺,当然是坐在那盘水饺前面的继先生一个人干光了。
大伙儿不约而同、肃然起敬的望着继仲甫。
只见他若无其事的起身,把林凌的薪资袋交给陈巧。
“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林凌,谢谢。”他说。
陈巧怔怔望着他走出诊所的背影,喃喃自语——“他是不是真有这么饿啊?那一大盘水饺岂只是太咸,根本有些半生不熟,可他竟然全吞进去了。”
敬佩之余,免不了还带着一种恐怖——还好吃的是他。
***
趁着夜色独自开车回家的继仲甫倒是没有多饿,他只是不想,不想有人的盛情被众人忽视。
他自认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他却常常想起林凌独自在家门前哭泣的身影。对她不吭一声就擅离职守,对他的三餐不闻不问,他原该很不以为然的,可他发现自己竟没有办法怪她。
他相信她有她的难处,模模糊糊中觉得应与自己有关,每次想提起精神弄清楚,整个思绪却又忽地变成一团浆糊。
不管多难办的案子或多狡猾的嫌犯,他都能想办法破案,可女人就不一样了,不知她们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曾有好几个失眠的夜晚,他望着她的窗,模拟着林凌的想法,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可是她的内心世界实在太过扑朔迷离。
没办法,他真的没办法弄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