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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杯后面观察着她的表情,“你的眼睛是平和的,有时候甚至会有一些笑意,你从来没有真正生过气,至少面对我的时候没有。”
那是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生气!北雪暗暗地微笑。
“不过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顾晴光掉转了目光,好像摆在他面前的北雪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垃圾,“这么丑,看了就倒胃口,工作的时候看见你我就够难过的了,当我女朋友?哼,是存心不想让我活了……”
北雪目瞪口呆,不不不,她不是生气,她只是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自作多情的人,刚才还夸他有三分之一的脑筋呢,可是绕来绕去,事实证明了这个人果然是个徒有其表的白痴,“那个,顾先生……”北雪嘴发干,不知道该对这个自顾自发情的家伙说什么。
“算了算了。”顾晴光十分“大度”地挥了挥手,“其实我也不讨厌你,这世上找个真心实意的女人太难了,不过你实在是丑……”
北雪的脸终于扭曲成一团,正想开口警告他,他漂亮的薄唇间,却冒出了一句更让她喷血的话:“我们再这样下去是不是太尴尬了……”
谁、谁跟你这样下去啊?北雪像被冤死的人一样瞪大了眼睛。
“会影响工作的……”
你还在乎工作?
“要不要我跟你们老板说一声……”
你想说什么啊?北雪扑上去拽住他,被保镖一挡,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天,这是什么世道,她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毫不反抗居然也可以惹祸上身?
她暗恋他?这也太离谱了吧,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谁会暗恋他,就算是在看钱的分上她也不会自找罪受啊!
北雪缓缓地闭上眼,露出一副濒临死亡前颓废的姿态。
绯闻在某种程度上近似于瘟疫,例如它传播奇快,杀伤力巨大,而且人们谈起这两者时脸上的表情也大同小异,都是瞪大了眼睛微微颤栗着,前者是因为兴奋,而后者则完全是出于恐惧。
北雪很快就发现人们注视自己的目光里掺杂了兴奋的成分。
一个女人对于男人的无限度容忍,不是因为爱情是为什么呢?她被调出了大禹地产的案子,去接另外一桩名不见经传的小CASE,美其名曰避嫌。
北雪一口气闷在胸口,真恨不能去找那个顾公子理论,可北雪到底是个聪明人,知道这种事就如同佛祖的禅机——说不得,越说越黑,百口莫辩。调离了也好,落个清静,日子久了,谁还记得你颜北雪是哪一号。
北雪在角落里默默地做着事,看到仍然张牙舞爪的顾晴光,心里怎么能不恨?只恨不能快点到年底,好看他的笑话,北雪甚至准备好了几枚硬币,等他流落街头的时候,就扔到他脸上,指着他鼻尖冷冷笑着说:“你也有今天?”
北雪负责的这件案子命运多舛,先是对方说报价不合适,一调再调,提案又否定了几次,好不容易做得通顺了,对方的老板却突然重病,派了个小头目来接着商谈。北雪对这种貌似全权代表的小头目没一点好感,因为她自己也是,根本做不了主,白费一顿力气,不过是打口水仗,回去还要重新请示老板,再剥一次皮。
所以那天对方来,北雪也没往心里去,正和一堆乱七八糟的材料拼得不可开交,忽然听人低低问了一声:“颜小姐是吗?”
北雪听见那声音就是一颤,她有恋声癖倾向,但不严重,但还不至于为此忽略了皮相和内涵,男人长得好不叫好,家世好也不叫好,唯独风度气质谈吐举止无懈可击,那才能算得上一流人物。顾晴光算什么,一个仗着老子有钱胡作非为的二世祖而已。
北雪缓缓地抬起头,那人略垂了眼帘,神色平淡波澜不兴,北雪先在心里叫了声好,再看那人的目光,说话时只看住了人的眼,十人专注,毫无猥琐退缩的态度,北雪已有三分倾心,“先生是姓罗吧?”
那人微笑着伸出手,“罗江宁。”
北雪的手与他一握,热度直达掌心,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红,“我叫颜北雪。”
“早听过颜小姐的大名了。”
北雪一笑,“罗先生过奖,刘老板的身体还好吗?”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也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是啊,钱再好,总好不过一个好身板。”
两个人说了一些闲话,就把工作日程定了下来,罗江宁是个头脑极清晰的人,说起话来有板有眼,头头是道,省了北雪许多工夫。
将近中午,罗江宁看了看表,“一起吃个便饭,颜小姐肯赏这个脸吗?”
北雪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