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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握住罢月的手腕,清楚明白地告诉她:“我喜欢赢就赢得漂亮,输就输得彻底,这种不输不赢僵持不下的感觉,让人心里极其不爽。”
她话中有话,且她已记起儿时与自己偷尝梅子酒的事,莫非她打进宫起就不曾失忆?
趁着罢月闪神的工夫,斜日手指微动,夺下了她腕间的紫玉珠子,那本就是她的所有物。
将那串紫玉珠绕了几圈套在自己的手上,斜日起身,将手中的那只琉璃杯重重地砸在地上,顷刻间侍卫应声冲入,将大殿团团围住。
这会儿罢月已经很肯定,自始至终那所谓的失忆不过是她那聪慧过人的亲姐同她玩的一个小把戏罢了。
而真正的宫变,此刻才刚刚拉开帷幕——
“你以为在殿外埋下伏兵,你便彻底赢了?”罢月自在地坐于桌边,旁若无人地拨弄着身上的衣带。
斜日看在眼里于心中暗赞,几年的女主做下来,她的确沉稳了不少。若是没有遣风,这天下交由她手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惜这世间多了一个遣风,一个可以操纵罢月的人。然罢月可以被操纵,革嫫的王者却要无敌无畏。
“你戴了这串紫玉珠好几年,都不曾仔细考究过它吗?你只道我日日戴着它,当初对我下毒以后便将它自我身上取下,想让我失去所有能显示身份的印记,即便活下来也只能做个没有身份的白衣。你却不知道这紫玉珠还有大用。”
斜日将那串紫玉珠高高举起,耀于她的眼前。
“这串紫玉珠与你所戴的王冠上的紫玉乃同一块玉而出。王冠象征王权,而这串紫玉珠却代表兵权。父王驾崩前将革嫫三分之一的兵马交托给了二闲王,父王有令,王叔只能助拥有这串紫玉珠的人。
“自我出生起,这串紫玉珠便佩于我身。那紫玉乃至灵之物,常年吸取我的精魄,护卫我的安危。若我亡故,紫玉便会转为黑色。想必父王故去前,早已对王叔说了这其中的奥妙。
“五年前,我失踪,你软禁了归儿和素萦王后,王叔之所以没有动作,完全是因为紫玉珠在你手上,它始终透着高贵的紫,不曾转为黑色。王叔知道我还尚存世间,他按兵不动就是在等着我还朝。”
罢月怔忡地望着那串紫玉珠,万想不到斜日随身佩戴的一件看似普通的饰物竟有如此深奥的意义。她到底小看了她,也小看了王叔。
斜日这话已说得明白,她已得二闲王的全部兵马,加之她还残留于朝中的那些旧臣,如今她的势力已与她这个女主可分庭抗礼。孰赢孰输,今夜斜日就要求个结果。
罢月倒也从容坦荡,“你以为派兵包围了这里,一刀杀了我,你便夺下这王位了?”权力之争可不是比匹夫之勇,她们又不是草莽出身,谁功夫了得谁就能赢得天下。
“几年的白衣做下来,我还没有这么糊涂。”
斜日把玩着手中的紫玉珠,东西到底还是旧的好,顺手合心。这人……到底也是旧得好,摸顺了脾气,彼此相处也是合意。
她拍了拍巴掌,外头立刻传来阵阵骚动声。罢月抬眼望去,见殿外走动的全是守宫的侍卫。
她心中一动,守宫的侍卫由遣风差遣,这时候侍卫走动,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背叛我,他绝不会,我这么些年的付出不会只换来他的背叛。不可能,天地灭他也不会这样残忍地背叛我。
“不是他,绝不是他!”罢月无法抑制地喊了出来。
这一声已宣告她的失败——斜日暗自摇头,还是那句话,真正的王者无敌无畏。
她畏的是自己的心,于是她难成王者。
紫玉珠挥向殿外,斜日大喝道:“进来吧!”
那扇紧闭多年的宫门缓缓大开,走进来的终究还是——
“哈哈哈哈哈哈——”
罢月仰天长笑,久久无法停歇,笑得面前的人慌了神,乱了心,直直地杵在原地愣愣地瞅着看着等着。
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如几个时辰前阻止她来赴宴时一般。
“罢月,你放弃吧!”
她仍是笑得天花乱坠,指着他鼻子浑身乱颤,“你又要我放弃,居然是你要我放弃。”
她步步紧逼到他的跟前,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离他有千里之远。这一回,她是真的失望到心眼里了。
“遣风啊遣风,多少年了?我喜欢你多少年了?自少时你入宫那日起,我便喜欢上了挺拔沉稳的你。你失去仕族身份,我比你着急;你面对生死关头,我比你紧张;你受了伤挨了痛,我比你更痛。我为了你想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年,也同这天下王权斗了这么多年。你生生地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主锻造成革嫫最不择手段的女主,到头来竟是你走来要我放手。”
他知道自己这一步伤她至深,可是他没有选择,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或许他、他们俩才有最后的机会。
他拉住罢月,只求她给他最后一个解释的机会,“罢月,你听我说,我要告诉你……”
“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斜日,对不对?无论我付出多少,哪怕是挖出整颗心摆在你面前也无法留住你奔向她的脚步,是不是?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你不爱我,自始至终你那颗心半点不曾落在我身上——这就是你早想告诉我的,可是?”
她狂叫,狂喊,终究只落得狂笑不已。
“我好傻啊!以为做了女主,赐还你赤袍,让你恢复尊贵的身份,你就会向我求亲,愿做我的夫君。从此,你我白头偕老,年年雪飘年年赏寒梅烙香。
“可你不穿赤袍,宁可着黑衣留在斜阳殿西南小院,虽然那宫殿的主人五年前就失踪了。
“五年了,你我日日相伴五年有余,你看着我如何挣扎在这幽深王宫之中。不算你作为她的秘器出生入死,我夜夜在小院里等着为你包扎伤口的那几年,你也与我朝夕相处了那么些日日夜夜,你半点不曾同我交心。
“自她回宫以来,你就开始跟我虚以委蛇。九斤半早就告诉你她回来了,你不曾告诉我;她早就在你面前挑明她没有失忆,你也不曾告诉我;今日她兵变逼宫,你——我亲自指派的内宫侍卫统领,居然协助她逼我这个宫——咎由自取,今晚我终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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