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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意志力呼唤她醒来。
久久，云眉才微微轻颤了一下。
“云眉？”他焦虑地低唤着，“云眉，你快点醒过来，我求求你……”
远处似乎有人在呼唤着她，可是她却听得不甚真切……云眉挣扎着要拨开迷雾，寻找声音的来源。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正好和一双急切痛苦的眼眸对上。
“向磊？”她困难地嗫嚅着，不敢相信地重复一声，“向磊？”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他真诚地感谢天地，这才深深吁出一口气，“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哪个地方不舒服？”
“我在哪里？”她环顾着粉红色的房间，蹙起了眉头。
她不是在业务部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这里是医院的病房，你昏过去了。”他瘖痖地道，“医生说你有些贫血，而且太过劳累，所以才会昏厥过去。现在护士已经帮你吊了一瓶葡萄糖液，你要好好休息才行。”
“我没事的，只是饿昏头了。”她挣扎着要起身。
向磊大手按住她，严肃地道：“不行，你必须乖乖躺着，直到点滴打完。”
云眉望向自己的手臂，不由得苦了脸。“我最讨厌打针了，现在还要在这里等这一大瓶点滴打完……我真的没事了，只要给我一大碗拉面就可以了。”
“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他突然道。
云眉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不舍地轻描过她的黑眼圈，低叹道：“你的倦意很明显。”
“我看你自己也没睡得多好。”她打量着他憔悴的神情。
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再度轻吻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我要向你道歉。”
她掩不住讶然，“为什么？”
“我的反应太过激烈了，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所以我今天要郑重地向你道歉。”他说。
云眉望着他，低低叹了一口气。
他真是个有礼的君子呀，可是却总是选择粉饰太平，将烦恼往肚里吞。
“我能理解你的不接受，”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声音却镇定沉着，“你有理由不原谅我，我明白。”
“你错了，我并非不原谅你，而是我根本没有怪你。”她轻声道，“其实昨天晚上我也有错，我太心急了，以为什么事情只要大大方方摊出来就没错，所以才会演变成那样的结果。”
“千万别这么说，你并没有错，问题在我。”他涩涩地一笑，“一切的问题都出在我身上。”
“你知道吗？我就害怕你会这么说。”她忧心地凝视着他。
他挑起一道眉毛，疑惑地瞅着她，“怎么说？”
“你把一切都怪罪自己，可是事实上你并没有什么错，事情也跟你没有关系。”她语气沉重，“有时你毋需负责别人的情绪，更不用将之视为你的责任；你难道不觉得你肩上的责任已经太多了吗？”
他心一震，直觉地偏过头去；目前这个部分还是他的禁忌，无法触碰。
“责任就是责任，是现实也是事实。”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我是辛氏总裁，我的肩上背负着数百人的生计，这是绝对的。”
“我没有要你否认你的身分，我只是不想你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她指出，“就一个朋友来说，我真心的关心你的身体，就好像你关心我一样；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倒下去。”
他坚定地道，“我不会倒下去的。”
“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最重要的是，你这一辈子都是在为别人而活，那你自己呢？把自己当作一个无所不能的赚钱工具，假装自己毫无感情，这种感觉会比较好吗？”
“至少我不需担心受伤害！”他冲口而出，“只有人类才会受到感情上的伤害，如果真能让我选择，我倒宁愿成为一台没有知觉的赚钱机器！”
他悲切深重的话敲痛了她的心，云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究竟是谁给了他这样的感觉？是谁伤害他如此之重，让他宁愿成为一个机器？
云眉本能地坐起，伸出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臂，轻轻揽住了他的腰。
“向磊，你究竟遭遇过怎样的伤害？”她幽幽低喃，心疼无比，“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