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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厨房,再度把没吃完的剩菜剩饭,偷偷倒进馊水缸里,向厨子八哥要了几个馒头,决定饿的话,就啃馒头来充饥。
她一从厨房走出来,六哥就急急忙忙来找她,说有人求见主子,正在谷口大闹着,于是她立刻跟着六哥匆匆赶去。
来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在他身旁的轿子上,坐着一名老妇人,妇人脸色惨白,看似重病在身。
向净雪走上前,想看看老妇人怎么了,但她来不及靠近,中年男子便挡在前头,不准她再上前。
她这才想到,差点忘了自己是男儿身分,不该太靠近人家的。
“请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她有礼的拱手请教。
“在下姓姜,这位是家母。”
“姜兄,再请教老夫人得了什么病?”
“家母两个月前,得到不明之症,求遍各家大夫都束手无策,想请阎先生为家母医治,这两人却将我母子二人挡在谷外。”
他说的两人,正是负责守在谷口的七哥和九哥,他们挡在谷口,恍若门神一般,全都肃着脸,文风不动的站着,对中年男子的大呼小叫充耳不闻。
向净雪忙安抚道:“姜兄别见怪,我家主子有令,未经允许是不准任何人随意进谷的,请待我去通报一声,有劳姜兄先等着。”
中年男子见她说话客气,原本难看的脸色也稍缓,拱手道:“有劳了。”
她点点头,立刻去找阎无极,但才走没几步,便被六哥拉到一旁。
“主子现在正在午睡,不能打扰啊。”
“那就叫醒他啊。”
“你疯啦,忘了咱们告诫过你,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扰主子的休憩。”
“我没忘,可是现在有人来找他救命啊,我看那老妇人病得不轻哪,我相信主子不会怪我打扰他的。”说着就要走开,却又被老六拉回来。
“我说十八老弟啊,你没听懂六哥的话,不管那老妇人是半死不活,还是半活不死,都不能惊扰主子的休息啊。”
向净雪不禁一愣。“哪有这种事?人命关天耶。”
“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七哥和九哥才不让那姓姜的闯进来,要看病,得等主子醒来。”
这是什么鬼话!向净雪听了眉头大皱。“这觉可以再睡,可命只有一条啊,我不信主子不管那人的死活。”
“你千万别不听劝,真把主子给吵醒,不但救不了人,倒霉的会是你。”
“没关系,有事我来担,人命关天之事,我相信主子会体谅。”她拍胸脯保证,只当老六说得太夸张了,昨日她收衣物时,也不小心扰了阎无极的清梦,可他并没怪罪她呀。
不管六哥的警告,她迳自走向桃花斋,来到阎无极的卧房,站在门外用力敲着。
“主子、主子!”
敲了三下,她便站在外头等着,可里头安静无声,迟迟没有回应,她更加重了手劲。
“主子、主子,快醒醒呀,不得了啦!”
这门被她敲得砰砰作响,里头越是没动静,她敲得越大力,非要把里头的人给叫醒。
门被猛地打开,阎无极站在门口,铁青的脸色无比森冷阴沈。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扰我休息?”
哇,那英俊的面孔生起气来,还真的挺吓人的哪!不过顾不得得罪他,一想到人命关天,她便鼓起勇气,陪着笑脸解释:“主子,您先别生气,因为有人上门求你医治,对方病得很严重,我看耽搁不得,所以……”
阎无极眯着眼。“有人上门求医?”
她连忙点头。“是的主子,来人姓姜,他娘病得很重,看起来——”
“不看。”
门砰的一声关上,那震力还扫得她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瞪着门。
有人来求医,他连问都不问情况,就直接拒绝?
她一脸错愕,好一会儿才回神,不禁也有些冒火。太过分了吧,午憩有比人命重要吗?
向净雪卷起两边袖子,不死心的又在门上敲着。
砰砰砰!
这门,被她敲得又重又响,仿佛整个屋子都在晃动。
门再度被愤怒的打开,那张阴沈的怒容比适才更铁青了几分。
“你竟敢不听我的命令?”
“这午觉可以天天睡,人命只有一条呀。”她无畏地抬头挺胸,向他理论。
“你敢命令我?”阴鸷的眸底透着一抹杀气。
“你要气我、降罪我,都没关系,小的只求主子去看看那位老夫人好吗?她真的病得很重,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虽然大伙儿都警告她不能惹怒阎无极,但是眼下有人性命堪忧,她不怕阎无极降罪自己,只知道该做的事要做,该说的话也要说,迟了,就来不及了。
她昂然迎视,不肯退让,两人就这么四目对峙,僵持不下。
她的勇气让原本愤怒的俊眸闪过一抹光芒,不一会儿,紧抿的薄唇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浅笑,意味深长的开口。
“很好,很好——”
他生气,她还不怎么怕,可是明明生气,却反常的笑了,就很令人发毛,不由得退后一步。
很好?好什么?
“这么多年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忤逆我了。”那笑,着实高深莫测得很诡谲,令她心口惴惴不安。
她觉得自己有解释的必要,毕竟他对自己有恩,忙收敛了脾气,回复恭敬。
“主子,小的只是——”
“罢了。”他挥手。“看在你一片热忱的分上,我就去看看吧。”
她听了大喜,感激的连声道谢。“谢谢主子,谢谢主子!”忙跟在阎无极身后,她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欢喜。
六哥真是多虑了,主子其实心地不坏呀,不过性子傲了些,瞧,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呀。
回想适才自己对他太凶了点,不免有些愧疚,心想等会儿一定要找机会向阎无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