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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明明还在,舌尖却苦得发麻。
幸福,竟然只有短短一瞬间。
她好恨他,没让她吃完一整块甜糕再开口要求,好恨他,给了她太短暂的幻想,更恨自己,仍是疼痛得那么想哭。
严径挺直腰杆,花颜冷冰冰:“我今天不想谈这事儿。春儿,铺床,我要午睡。你,去外头,提桶水,把长廊玉瓦擦得干干挣挣。”
严径冷淡交代,听见夏侯武威陈述冰心的现况,完全不为所动,没有心软地应允将冰心接回严家。
“不要这样仇视冰心,我与她根本没有什么,你这飞醋吃得莫名其妙!”夏侯武威竟然没有看出来严径眸子里的黯淡,当她在耍脾气,他没立即解释买甜糕回来仅是单纯知道她会喜欢,那是在遇见冰心之前便买下,与冰心何干,更不是有求于她的讨好。
她的翻脸如翻书,前一刻笑得眉眼弯弯,下一刻态度冷傲,教他咋舌。
“滚出去!”严径背对着他吼。
夏侯武威知道关于冰心的一切,都无法轻松与她沟通,但他提料到,她连谈的机会都不给他。
夏侯武威看着她绷硬的双肩,不难想像此时她的面容定是堆积着满满怒火,他也跟着生起气来,气她无情无义:“不要欺人太甚,冰心今天变得这般落魄,你难辞其咎,你欠她一个道歉,也欠她一个补偿。”短暂停顿,低叹:“你别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别让我觉得你很可怕……”说完,夏侯武威大步而出,门扉砰地关上。
“武威哥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去找他理论……”春儿好气,要为严径抱不平。
“站住。”严径阻止她。
春儿回过首,本以为会看见满脸泪痕的哭泣芙颜,但没有,严径双眼干涩,没有水雾,没有泪花,她远远望向窗外,神情像是刚刚挨了重重一巴掌的茫然。她缓缓开口,问着:“春儿,你说,我是不是很铁石心肠?”
“不,你才没有!”
“我是不是很可怕?”
“小当家,你别听武威哥胡说八道,他一心向着冰心姐,才会,才会替冰心姊讲话……”
“一心向着冰心——对,我早就知道他一心向着冰心,为何还会蠢到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什么呢?他说,我欠冰心道歉、欠冰心补偿……他真正想说的,是我欠冰心一个夏侯武威吧……”
严径低低笑了。
笑声,幽幽浅浅,若有似无,带着喟叹、带着沮丧,也带着多年多年以来,一个傻姑娘爱得疲劳无力的醒悟。
她醒了。
从一场支离破碎的梦境中醒了过来。
算计了几年,努力了几年,纠缠了几年,付出了几年,教他悬挂在心上的,仍是冰心;让他心疼的,仍是冰心。
好累。
真的,好累。
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支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