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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老家的钥匙给你,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他开出条件。
这个条件教劭飏心动,“老家”里充满他童时记趣,那里有他,有月月的成长期,有他们共同回忆。
月月死后,江家双亲搬到美国与大儿子同住,而子健为怕他睹物伤情,怎么都不肯把钥匙给他,他央求过子健无数次,都未获得同意,这次……一点为难、一点犹豫,他抬眉望住子健看好戏的得意表情。
“那个女孩对你意义重大,是吗?”他挣扎问。
“不是。”
他和殊云缺乏交情,但他没有能力勒令自己不喜欢她。“可以吗?就三个月。”
“三个月后,如果她赖着不走,你负责把她扛走?”劭飏问。
“成交!”
大掌一拍,他满意自己完成舅舅的交代。
“钥匙?”他伸手。
“三个月后殊云离开,我马上把钥匙交到你手上。”
“你以为我会反悔?”拢眉,劭飏问。
“深思熟虑不是坏事。”子健笑笑。
“我开始怀疑,配合你是不是错误事情。”他差点忘记,子健成了商人之后有多狡狯。
“放心,你会喜欢她的。”
劭飏不置可否。
“我走了,这几个月好好休息,在家里多创作几首好听歌曲,半年后,我等你交出好成绩。”
挥挥手,子健走出练习室,甫踏出门,不到三秒钟,又折回来,欲言又止。“劭飏……”
“又想谈条件?”劭飏莞尔。
意有所指的一眼,让劭飏起疑。
“她不是月月。”这回,子健不给人发问空间,迳自离开。
什么意思?什么叫作“她不是月月”,谁能是月月?他的月月早已离开人间,抱持怀疑心情,劭飏走出练习室。
“你会煮饭吗?你才几岁,有本事照顾一个大男人?”安妮问。
安妮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相反的,她的人缘好到所有媒体记者都竖大拇指称赞,但现在,她正双手叉腰,指着殊云,句句不客气。
“我想助理的工作一定很辛苦。”殊云好听声音响起,柔柔软软,仿佛对天下人皆存善意。
“当然辛苦,从早忙到晚……喂,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在质问你接近劭飏的目的!你难道不晓得,劭飏会红透半边天,靠的是才华,不是绯闻吗?”
安妮受不了,这些新新人类,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鬼?为什么答话答不到主题,东绕西绕就把人的心意绕开?
“助理要常常阻止不怀好意的歌迷,对歌星接近骚扰。”
“当然,就是有你们这种……”猛地住嘴,她……她知道自己担心什么?
殊云的笑容扬起,勾起一阵舒服,不喜欢她、不能喜欢她,安妮猛摇头,想把她的笑容摇开。
受到笑容影响的,不单单是安妮,甫从练习室出来的劭飏也被影响了。她的笑……那么干净,她的表情那般纯洁,十七岁的女生,不受污染的十七岁……心被重重撞过、碾过,瞬地,他无法呼吸。
“劭飏哥哥,你看,春天的花像不像首美丽诗歌?它们最爱在枝头上争妍斗艳,你听,火焰木在说话,它说,谁的裙子有我的火红亮丽?印度樱花不服气,说春风最爱我,它碰着我的脸,拂过我的发梢,在我身上染满粉红颜色才离开。黄花风铃木最最可怜,只能拥有两个星期的美丽……”
那是月月,爱作梦、爱做诗的十七岁月月,他把她的话写成一首“风铃花的春天”。
歌词大意是这样的,春寒料峭的三月天,黄花风铃木为日日从树下走过的男人绽放娇颜,它等待他仰头,等着他赞一句美艳,没想到花枯容颜老,始终低头的男人没见着它一面。直到春雨落,打下枝头花,它躺在泥土地上奄奄一息,低头男人终算看见黄花,轻叹一声,青春难成。
那首歌初写成,月月爱极,日日缠着他唱。微笑,劭飏的脸部线条因月月变得柔和。
乍见劭飏,殊云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狂喜,可她牢牢记取苏伯伯的话,不激动、平静安祥,她的时间不多,她才不给任何机会减短她短暂的六个月。
走到他身边,深深的九十度大鞠躬。“你好,我是陶殊云,未来的日子麻烦你了。”
倏地,子健的声音从他耳边飞掠过──她……不是月月……
对!她不是月月。
温柔五官转而僵硬,他不回答她,凛冽眼光闪过,重返练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