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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月儿耸耸肩,有点不想说,因为她怕姊姊担心。
她本来是要以铲雪车载着她的宝贝重型摩托车去参加一年一度的比赛,圣诞节过后就要起程。没想到却在这一刻派上用场。
「谢谢你,月儿。」泪已干、声已哑的葛花仙,感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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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茫茫的街道,几乎不见一个人影,葛家姊妹坐在铲雪车的上方,就像大海的孤舟,冷寂又孤立。
「二姊,有句话我想问你。」葛月儿问道。
「你问吧。」葛花仙的双眼直望着白茫茫的雪地。
「如果那亚森还在世,而他又没有到纽约来找你,你会去找他吗?」
葛花仙望着高达一公尺的白雪,久久才说: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我到底适合哪一块上地?人就像植物,是和大自然分不开的。有的植物天生就生长在沙漠,有的适合生在冻原区,如果我们强制将生于暖带的玫瑰移植到沙漠区,不是花凋,便是它们为了生存而必须改变体质。只有适性而为,才能生存得自在。如此对自己,对和他共生共存的人而言,才不会有负担,才有未来可言。
冰天雪地的纽约冬季让我看清自己,我爱温暖有香气的普罗旺斯,我是株会在普罗旺斯活得有生命的薰衣草。所以,我会,也应该回到那里找寻我梦中的爱人,我命定的情人。只是我觉悟得太晚!
现在,不论亚森是生或死,我都会跟着他或他的骨灰回到普罗旺斯。因为我属于他,一如薰衣草属于普罗旺斯。」她说。
葛月儿开着铲雪车不发一语,她没有爱过,最爱的就是她的重型摩托车,不明白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影响会如此之大。
「也许有一天你会碰上一个令你神魂颠倒的男人,记住!不要像我一样犹豫或是等待。机会是不会等人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又再次哽咽。
「姊,也许错过了他,你可能伤心一时,但你如果成了那太太,伤心可能是一辈子。」
「月儿,你说得也许有理,但在我内心深处,我觉得自己已是寡妇。可悲哀的是,他还不知道我爱他的心,就如他不顾一切直赴纽约,搭上死亡班机也不曾后悔一样。」
「二姊,你看!」葛月儿忽然大叫,脚踏煞车板,双瞳凝视前方。
葛花仙倏地抬眼从前窗望出去——
她看见一名身着黑色雪衣的男子,朝她们的车子挥舞着双手。
他的头发、面容都沾满了白雪,尽管一眼望去,那英俊的面容充满了疲惫,但仍无损他深刻的五官及俊美无比的面部线条。修长的身影在皑皑白雪之中,就像只孤傲的飞鹰。
葛花仙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眸,直落泪。「是他!」她的声音不住地打颤。
「他?哪个他?」葛月儿来回睇了睇二姊与雪中的男子。
葛花仙立刻拉开车门,往男子所站的方向一路飞奔,「亚森!亚森!」
那亚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也往前迎上,「花仙(仙,是你!?」
「是!是我,我是花仙!」她大声呐喊,「罗平说你发生空难!你——你怎么会?」
他也奔向她,一把抱住她,「亲爱的!我真的好想你!」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再度提出她的疑问。
他的唇立刻覆上她的唇,白雪之上,一双俪人就这么毫无顾忌地热吻了起来。
葛月儿也推门而出,远远地看着他们,心中燃起了欣慰。
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亚森,她未来的二姊夫。
雪,突然停了。
他俩缓缓分开。葛花仙的粉拳直落在那亚森的胸膛,又哭又笑地说:「你害我掉了那么多的眼泪,我以为你——你死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我!」
「Dear,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让你伤心与落泪,我如此的爱你,尽管你弃我而去,但我仍选择飞向你,因为我不愿失去你,并决定与你共度圣诞节,所以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
办好登机手续后,突然有个老妇人抓住我的手,叽哩呱啦地讲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总之,她一直干扰我登机,一会儿装肚子痛,一会儿又说她的小孙女走失了,要我帮忙找,总之当飞机起飞时,那老太太才放开我,然后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你将娶葛儿西亚的子孙,所以我必须让你安全的飞向她。话落,这个老妇人转身消失在候机室,一双蓝绿相间的蝴蝶突然出现在电视墙上。
这让我想起我们分开时也出现了两只蝴蝶,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但是我想它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这更加强我飞向你的决心。」
「它们是伊莎贝拉!」葛花仙惊叫,同时说出了它可以美梦成真的典故及她祖先的事。
「看来,你的祖先真的保护着我们。」他说。
「因为我离开普罗旺斯前,曾经向葛儿西亚的魂魄与伊莎贝拉许过愿。」她羞涩地说。
登时,他从厚重的外套中取出一只绒盒,打开并拿出一枚戒指,「我的花仙,你可愿意嫁给我?」
「是一对蝴蝶!」她看着婚戒再次惊嚷。
「还有薰衣草。」他补充道,「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已单膝下跪。「拇指姑娘!」
她的眼中再次蓄满珠光,「拇指姑娘?你是——」
「我就是你小时候的法国邻居哥哥,你咬我的脖子,还舔了我的血,大声宣布你是巫婆,将来一定会是我的新娘!」他将那段趣事说给她听。
「老天!你回来了!天啊,葛儿西亚连这一点都没有遗忘!哈,看来你真的逃不过我们巫婆之家的魔咒!」她的双瞳闪着欣喜的泪光。
「我愿意娶你这个小巫婆,但不知你可愿意嫁给我这个差一点成为牧师的男人?」
「愿意!愿意!这是我等了近二十年的愿望不是吗?」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当然愿意!感谢上苍赐给你我这个机会。」
他立刻将婚戒套进她纤细的中指,深长的吻又在雪地里展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葛月儿的声音突然传来:「二姊,二姊夫,你们可以放我回家了吧!?」这里冷死了!
两人这才尴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