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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时候,房门突然咿呀一声打开了!
「你……」承先抬起的脚还腾在半空中,李欢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迳自走了出来。
承先连忙追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抓起方才被他扭过的手,不同的是这回,他几乎没出什么力。
「手让我看看。」
李欢儿瞪着他。「你放开。」
「别扯!」承先拉着她的手仔细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才一会儿时间呢,她原本纤细的手腕就肿了起来,光是用看的就觉得很痛,他霎时心中懊悔到不行。
「疼吧?」
「要不要你也扭只手试试看?你也知道疼?!」李欢儿没好气地道。
承先不语,眼中却闪过几分愧疚,李欢儿一并看在眼底,不禁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但她从来不是大方的人,更不想在此时原谅他,只是摆脸色归摆脸色,这回她倒是乖乖地让他带回房里。才一在椅子上入座,承先便唤德子取来沁凉的井水,亲自绞了条湿帕子覆到她的伤处上,又吩咐德子买伤药。
这一连串的动作过程中,李欢儿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渐渐浮起的,是比感激、感动更多的困惑。
「刚刚才扭到,不宜包扎,只能先冷敷,不要乱动,知道吗?如果疼得不行,就带你去看大夫。」承先抬起头,徵询似地看着她的眼,那殷切的目光,看得李欢儿心中一悸。
睑上红霞飘过,她直觉地抽回于站起身,别过头回避了他的视线。
「不用了。」
承先只当她还在生气,也不相强。
「现在没事了吧?」李欢儿道。
「我没事,你呢?」承先反问她,言下之意,显然也希望她别再和他呕气了,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要是连这唯一能让他笑的人都给他脸色看的话,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欢儿虽不想和他计较,却是有条件的。
「除非你让我睡回之前的房间。」
承先突地沉吟不语,李欢儿忍不住急道:「你不说话是代表什么意思?答应?
不答应?」
「假如我不答应呢?」
李欢儿一愣。
「你方才那么生气,是因为你觉得自个儿比侍妾还不如是吧?」承先睨着她,状若无心地道:「那么假如我收回把你当成汤夫人那句话,真让你当我的侍妾,那又如何?」
「我不要。」
李欢儿想都不想的就拒绝,这会儿愣住的人换成了承先。
「为什么不?」
李欢儿冷嗤一声。「我又不是从良的窑姐,没得选了才当别人的小妾,我不想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不想跟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我没念什么书,没什么知识、也不贤慧,我只知道我娘生前曾经对我说,嫁人莫作小、作小愁到老。」
「你娘真这么说?」承先苦笑了笑。「看来你娘亲很有先见之明啊……」
想起自己的母亲,虽然是个妃子,但认真说起来不也是妾吗?印象中,母亲生前的确很少笑,每日就盼着父皇临幸自己的宫殿,父皇没来的时候居多,她就整日愁坐镜前,深恐容颜老去,不再受到君王的宠爱。
好不容易生了他一个儿子,又为了担心他陷入宫闱倾轧的斗争中而愁白了头发,四十几岁就辞世仙去……这一段成长记忆,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十分晦涩的伤痛,而今再想起却是因为李欢儿,不免让他感触良多。
李欢儿不知自己又触动了他什么心事,不过看他表情凝重,她直觉想到的就是……赶快转移话题。
「总之,我娘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答不答应让我睡回之前的房间?」
承先闻言,回过神来,看着李欢儿满脸希盼之色,不知怎地,就是不想让她如愿。
他勾起了一边的嘴角,微笑说道:「虽然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不过我好歹算是你的主子,我想把你安置在身边,有什么不妥的?」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李欢儿在心底啐了一句。
承先指着窗边的暖榻说道:「虽是同房,但无须共枕,从今儿起你就睡在寝间外的暖榻上,方便我使唤,明白了没有?」
「你这么坚持是为什么?」李欢儿恼道:「难不成你是……怕我逃走?」
承先答得也顺。「当然,我可是花了五百两哪!」
「五百两五百两五百两,老是把五百两挂在嘴上你不知道很讨人厌吗?我看你也不是出不起五百两的人,何必这么小心眼?」
「你说对了,我就偏偏这般小器兼小心眼。」
承先耸耸肩,一副随她怎么说都无所谓的模样,李欢儿只能生气地猛翻白眼,就在这个时候,德子忽然敲门进来,手上拿着封信。
「主子,官府那边送拜帖过来了。」
承先闻言,眼睛忽地—亮。「看来他们终于得到消息了,把信拿来让我瞧瞧。」
德子将信奉上,承先快速地拆开信,一旁的李欢儿也有些好奇,想着承先究竟是怎样的大人物,竟还劳动官府送请柬过来?!
她忍不住从后面探头探脑的想看个端倪,承先注意到她的动作,索性将信纸凑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嘲讽了一句。「你来念?」
这分明是故意踩人痛脚!他明明就晓得她识字不多!
李欢儿气窘得鼓起腮帮子,迳自走到一边去假装收拾东西。
承先见状无声一笑,视线转回信上,读了一会儿后抬起头来。「来的只有这张纸?」
德子连忙答道:「还有书吏,就在外头候着。」
「是吗?」承先只手抚了抚下巴,若有所思的神情显得有些严肃,但不多时便有了主意。
「我去会会他。」说罢,他便要出门,不过才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对着李欢儿道:「乖乖的待在这儿,明白没有?」
李欢儿还恼着他方才的奚落,哼也不哼一声,承先也不再多说,迳自关上房门,向外头走去。
「德子。」
「小的在。」
「把欢儿姑娘好生照应着,明白没有?」承先指了指房门内,边向德子使了个眼色。
聪明精乖如德子,怎会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