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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个儿的仓门拿取自己的财产,实在也不必经过谁的同意,可是你毕竟是这里的知县,强龙下压地头蛇,向吴大人知会一声,也是应该的,吴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他这般恩威并施,吴知县早已冷汗湿了一身,只能不断地点头称是。
承先见状,露出一抹微笑,重重地拍了拍吴知县的肩膀。
「吴大人既然同意了本王的话,那么一切就万事拜托了。」语毕,他对身后的李欢儿大手一挥。「咱们走。」
也是他这么一个动作,才将旁边看得呆若木鸡的李欢儿给唤回神来,她见承先大步流星,脚下毫下停滞地走了出去,看看桌上几乎没动过的好酒好菜,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而后才发足奔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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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外头,已是明月当空、清风徐徐。
承先舍弃了轿子不坐,改以徒步走回驿馆,李欢儿跟在他身后,很高兴不必再处在那块狭小空间里。
「看来你还挺神气的嘛!每个人都对你鞠躬哈腰的。」
承先闻言,轻轻一笑。「你也知道我神气?你怎不对我鞠躬哈腰呢?」
李欢儿答得也快:「不知者无罪嘛!」
「听见别人王爷王爷的叫,你还敢说不知道?你难道不晓得这两个字代表什么意义?」
「王爷……」李欢儿重复念了几次,这会儿才有些在思考这两个字的真实意义,半晌,她双眼忽然一圆。「王爷?!」
承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这辈子大概不会再遇到神经比李欢儿更粗的女人了吧?
「不不不……不会吧?你是……皇亲国戚?」
承先回转身子,直望进李欢儿眼中。「如假包换。」
「你,你、你没骗我吧?」李欢儿结结巴巴地,其实也不能怪她,承先和她,就像繁华的皇城与荒芜贫穷的县郡,是那样的极端又那么不可相提并论,想到自己居然和出身如此高贵的人沾上了边儿,李欢儿就不禁有些头晕起来。
「怎么大舌头起来了?」
「你、你是王爷……也就是……当今皇上的亲人?」仿佛为了更加确定,李欢儿又以比较精细的说法再度问了一次。
「嗯,当今圣上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承先带着一点恶作剧意味地解释道,同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更加惊讶的表情,果不其然,当她听到「兄弟」两个字的时候,嘴都歪了。
呵呵呵……真有趣哪!
「你的反应实在太慢了点,是吃不饱的关系,所以连思考都变得迟钝了吗?」
「什……什么?」
「看来果真如此。」承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你……」
他在干什么?他居然、居然拉住她的手?
之前觉得唐突的动作,此刻在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之后,反倒成为一种纡尊降贵,李欢儿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么做有失王爷的尊贵身分,然而她突然像憋了气一般地,再不能理直气壮地与他抗衡,只能小声地、嗫嚅地反对着。
「那个……不要这个样子……」她试图想抽出自己的手,不过承先不晓得是故意不当一回事还是没听见,突然停下脚步,李欢儿差点整个人撞上他的背。
「起风了。」
「啊?」李欢儿一愣,呆呆地盯着他瞧。
只见承先仰着头,看向夜空,深深地吸吐了一口气。「李欢儿。」
「嗯?」李欢儿不解地看着他,打从认识他,他就是这样,总是不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就算说了,也往往都是在开她的玩笑。他是嫌她不够懂事吗?还是觉得她不配跟他讨论?如果是这样,他应该是很懒得搭理她才对啊!可是……可是有时他的体贴又超乎了一个主子对待下人应该有的界限,让她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明知不该有这种逾越的想法,但当此时此刻两人独处在夜晚的县城大街上,她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夜晚冷凉袭身,她唯一感觉得到的,只有他手心的热度,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时间,心跳……多么剧烈……
「李欢儿。」承先再度唤了唤她,李欢儿抬首,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竟是那么和缓温柔。
「帮你的爷祈祷吧!」
「祈祷?」李欢儿不解地问。「祈祷什么?」
承先微微一笑,答道:「祈祷他能赢了跟老天爷的这场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