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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民哭,遗民一半无手足。
贪延残息过十年,蔽寒始有数掾屋。
大兵忽说征南去,万马驰来如急雨。
东郊踏死可怜儿,西郊掳去如花女。
女泣母泣难相亲,城里城外皆飞尘。
鼓角声闻魂欲死,谁能去见管兵人。
令下养马二十日,官吏出遏寒栗栗。
入即沸腾曾几时,十家已烧九家室。
一时草死木皆枯,骨肉与家今又无。
白发归来地上坐,夜深同羡有巢鸟。
声音越来越大,竟伴着凄厉的哭声。吉大锅头披衣出门,呆呆站在院中,睡意全无。一遍又一遍凄厉的歌声、凄厉的哭声在他耳边响起。。
忽然,歌声、哭声戛然而止,赖家庄族长飘然而至。
“吉大锅头可曾听到什么?现在又能听到什么?”
“。。好像是马踏积雪之声?好像是向这里而来?”吉大锅头静下心来趴在雪地上听了听,对老人说。
“不愧是游击将军!人数不到你们的一般半,杀了他们——报仇!”老人家的口气毫无丝毫商量的余地。“二十天前,就是这些刽子手带着近万兵马。。”
吉大锅头明白过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马踏积雪之声越来越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吉大锅头召集中兄弟准备作战。
对方是全副武装的满洲铁骑,大锅头和兄弟们手中只有大刀和短剑,只好埋伏在村口、藏在积雪下,好在他们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
夜幕之中,这队骑兵鬼使神差进入马帮的埋伏。
好像如有神助,全副盔甲的满洲骑兵毫无反抗之力。竟稀里糊涂做了马帮的刀下鬼。
清理战场时才知道,这是一群奉命前往京城给皇上送贺年表章的满洲骑兵,总共才有二十九人,为首的是一位参将。参将本想到这空无一人的赖家庄暂避风雪、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金银细软之类——上次屠村之后因战事吃紧无暇顾及;没想到在他们扬州驻军眼皮之下、这空无一人的赖家庄,竟成了他们的坟墓。
吉大锅头传令下去:二十九人换上满洲骑兵的全套行头,当然少不了通关文牒和腰牌。其余人等带上金银珠宝和原来的货物,拿着送给皇上的贺表、贺礼,连夜出发,前往双龙山。
吉大锅头匆忙之中,有意无意之中忘记了赖家庄祠堂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尸骨尚在冰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