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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哲人去她家。她聪明,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
车上只剩下两个男人。
“我不想回家,去喝杯酒?”哲人提议。
天白无所谓,陪老朋友聊聊是很好的事。
到他们常去的那家酒廊,在角落里坐下。
“你认为可宜真不介意名分?”哲人拿着酒杯。
“她那么洒脱的人,而且也这么多年了。”天白说。
“我不知道,”哲人是担心的。“她从来没有说过,也不曾暗示,可是——我为这事内疚。”
“你可想过离婚?”
“想过。但不知道怎么向阿美开口,她太柔顺了,只要我提出,她一定肯。甚至,她暗示过愿意,”哲人说:“可是我怎么能开口呢?”
“阿美是另一种我不了解的女人,”天白说:“她并不需要爱情就可以生存。”
“也许是。我也不了解她。”哲人说。
“当初你们不是恋爱结婚?”
“是。但那种恋爱——或者不是恋爱,绝对不同于我和可宜的。阿美是个柔顺的人,我以为她适合做太太。”
“以为。人都常常自以为是,然后就被自己所害。”
“为什么这么讲?”哲人问。
“不知道,”天白呆怔一下。“不知道。”
“你——会自以为是爱翡翠,而实际不是?”
“不——你开玩笑,”天白大笑起来。“怎么可能,她小时候我已经喜欢她,可是她喜欢英之浩。英之浩是她刚开始懂人事时认识的。”
“不能妒忌,那是缘分。”
“我相信是。也相信翡翠前一辈子一定欠了英之浩的,之浩——把她折磨得很厉害。”天白说。
“对恋爱中的男女来说,折磨也是种刻骨铭心的情趣。”哲人若有所思。
“是吧!”天白若有所憾。“可惜我不懂。”
“恋爱是烦恼、痛苦。没有爱情也同样烦恼痛苦,人真没意思。”
“我可不这么想。你把爱情握在手中当然这么说,我想一试这烦恼痛去还没有机会。”
哲人望着他半晌。
“天白,试试另外的女孩子,如何?”他是真心诚意的。“翡翠——恐怕决难回头。”
天白呆怔半晌,说:
“追求的过程对我来说也是种享受,容我说——绝非我故作大方,我不介意结果。”
“真能如此潇洒?”
“我的心在滴血。”天白捉弄自己地笑着。
“这种话敢不敢对翡翠说?”
“肉麻得我都不敢讲第二次。”
“那么把握你敢讲的第一次。”哲人仰头把环中酒一饮而尽。
“走吧!”
“终于肯回家了?”
“总要回家。”他吹口气。“我对阿美并无不满,我忍受不了的是她——太好了!”
“太好了也是罪?”天白笑。“如今女人真不易为。”
☆☆☆
两人离开酒廊,天色已暗。
“明天是带着希望的另一天,对吗?”天白说。
宿玉在家里闷了几天,简直是郁郁寡欢。可宜和哲人把她接出来,仍去惯常到的那家酒廊。
台上有个男人在唱歌,低低沉沉地仿佛在诉说什么伤心事。坐在一角的他们也只在喝闷酒,主要的是宿玉一直无法振作起来。
“下干天白找过我,是他告诉我你已3天没出大门。”哲人用轻松的口气说。
“明天我会上班。假期完了总要回去工作。”宿玉淡淡地说。
“心情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
“你会渐渐好起来,是不是?”可宜凝望着她。
“是。天白不了解,他太紧张。”宿玉说。
“我上台为你唱一首歌如何?”哲人半开玩笑。”你喜欢听什么?告诉我。”
“现在那人不是唱得很好?如怨如诉。”她笑。
“让我看仔细些,”可宜转回头。“下次邀请他到我们的综合节目里试试。”
“又一个明日之星。”哲人并不感兴趣。
那年轻男人从台上走下来,又有个女的上去。真是最佳勇气奖,荒腔走板,她居然若无其事。
“多几个这种不知自量的女人,这世界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可宜摇头。
“其实她很快乐,”宿玉望着台上。“她喜欢唱就唱,可能还以为自己唱得很好。”
“该有人告诉她实话。”哲人也摇头。
“不必太残酷。告诉她之后就等于夺去了她的快乐。”宿玉说。
“不告诉她岂不是对大多数的我们残酷?”可宜笑。
“我们只不过忍一阵子,而她可能是一辈子。”宿玉说。
可宜和哲人都不出声了。
宿玉是有些感叹,她想起自己的事,他们都了解。
“天白知道我们来这儿。”可宜换了话题。
“他为什么不来?”宿玉问。
“你没有电话给他,他不敢来。”哲人笑。
“我给他那么凶恶的印象。”宿玉摇头。”他不来好些,面对着他,我心里压力大。”
“有什么压力呢?我不明白。”可宜说。
“我不希望他对我这么好,而目我肯定的知道无以为报。”她说。
“你对他讲过这样的话吗?”
“不止一次。”宿玉叹息。“他完全不明白,就算没有之浩也不是他,我跟他根本合不来。”
“他很执着。”哲人说。
“所以你们说我是不是看见他就情绪低落?我并不固执,只是不想勉强自己的感情。”
“之浩之后——你会还有感情吗?”可宜盯着她看。
“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谁知道明天的事呢?”
“还好。我以为你就这么一辈子了。”可宜透一口气。
“现在没有这么蠢的人了,我也不会。”宿玉说:“我很清楚的了解之浩已逝,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我很理智,也很现实,可是除了这两样之外我更有感情。目前我的压力是,感情上,我绝对容不下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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