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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物抖了又抖,直到有一条淡黄色的绢带落在地面,他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蹲下身,他拾起那条绢带,紧紧捂在心口,失落的心情逐渐恢复。再想要站起来之时,却一阵昏眩,歪歪斜斜站立不稳。
有人拉住他,接着他的手被搭上了一侧纤弱的肩膀。低头看咬牙承受他重量的杨叶,原重生微微有些愧疚,“对不起,我……”
“原大哥——”杨叶却抢先一步截住他的话头,低头看向他紧握在手心已经褪色的绢带,目光逐渐黯淡下去,“这些都是你很重要的东西,我明白。”
她体贴地不追问,令原重生倍加感激。配合她的步伐走到床前,将绢带悉心放进怀中,他松了一口气,上床,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放在膝上,这才对杨叶发话:“杨叶,我要运功疗伤,烦你在外把守,一个时辰之内,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搅。”
眼见着杨叶顺从地退出门外,原重生闭上眼睛,屏佐吸,凝神静息。真气运行体内,游走四肢百骸,想要驱走体内那股焚热之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百会穴逐渐有淡淡的白烟升起,丝丝凉意逐渐在原重生体内泛滥开来,与热力抗衡,并逐渐处于上风,令他备感舒适不少。
张口,吐出一滩黑红色的淤血。原重生缓缓睁眼,伸手拿起一旁的湿帕擦去唇边残留的血迹,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手下熟悉的触感提醒他,最珍藏的东西仍在他怀中,并没有消失。
有时候很是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执着?明知道不可能,偏要循着一条走不通的荆棘路,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却仍不愿意放弃。
是痴?是傻?抑或颠?
偏头,他看向窗外,眼神带着不可言说的情绪,看不懂,也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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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日,天气乍寒,宋帝布,不久,驾崩于临安皇城;登基幼帝年幼无知,丞相左右朝政。北方元军乘机挥师沿汉水、长江而下,水路并进,黄江等州相继降元;江淮之地,力量逐渐强大的承风军连战连胜,逐渐伸向腹地,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内忧外患,朝野震惊。
国师府,偏安一庭院,白色的身影站立其中,似乎没有感觉迎面而来的刺骨冷风。
“想不到你还真有些兴致,在外面一片混乱之际,倒有几分闲情。”
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院门边,本是极动听的声音,却因为语气中带着几分刻薄而显得尖酸。
很清楚来者何人,流光缓缓转身,面对来人,以一贯的语气开口:“溢彩。”
“即使是天塌了,你也会维持你这种事不关己的语调是不是?”没有等她说完,红色的身影一闪,眨眼已经站在她面前,表情是明显的不屑,“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废话的!”
“我从来都是这般说话,更何况,天还没有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流光如是回答,却在心里无声地叹息。多年不见,她竟还是这般地任性,目中无人的性子还是不曾改变。
不留半分情面的话语令溢彩的脸色变了变,拉下脸,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冷笑着,“不要怪我不提醒你,你的乖乖徒儿原重生,现在可是承风军的军师,观星卜卦、布阵列法,无一不精通,声名大噪,丝毫不亚于师父。”
“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徒弟了。”对她不厌其烦地累述,流光只是别过脸,以一言蔽之,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哪能轻易地放过?溢彩吃吃地笑起来,整个身段都颤动起来,极其动人,“我好像听说,你本有很多机会杀他,却总是无法下手,放虎归山,终成后患……”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可是我好奇啊!我们的冰雪美人流光,居然会对人手下留情——”溢彩上前一步,凑近了流光,贴近她的耳朵,“你和他的关系,恐怕不是师徒这般简单吧?名义上是徒弟,说不定他是你的——”
“啪!”重重的一记耳光,在溢彩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落在她脸颊上。
“你,打我?”溢彩捂住脸,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人必自重,否则自取其辱。”长袖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重新收回身侧,“这么多年,看来你还没有学会什么叫尊重。”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溢彩叫起来,狠狠瞪她。讨厌她总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讨厌她冷冰冰不带感情的语凋,讨厌她独得师父和师兄的宠爱……
近在咫尺的眼瞳中,倒映着她的容貌。明明是相同的两个人,差别怎会如此巨大?凭什么流光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一切,而她,即使付出再多的努力,师父和师兄眼中关注的,永远不是她?
忿忿然地想着,她高举起右手,暗自发力,准备狠狠回敬流光一掌,以报自己方才受到的羞辱。
高举的手,被人从身后拉住,愕然回头,看见玉离子站在她身后。
“师父!”她有点心虚,不敢抬眼看玉离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闹内讧?”玉离子放开溢彩的手,“马上去丞相府,接到贾丞相的密令之后立刻赶往扬州。”
“我……”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发,溢彩张口欲辩。
“立刻去!”玉离子却不给她机会,只有短短三个字的命令。
又是这样——心,又被重重刺伤,低头;溢彩咬牙恭顺回应:“是。”转头以怨毒的目光瞪了流光一眼,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院门。
“你这又是何必?”风,吹拂长袍下摆,盯着溢彩远—去的背影,流光摇摇头。
“何必什么?”玉离子捋捋白须,反问她。
“师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必要装傻。”流光的目光,转向玉离子,牢牢锁定他的眼睛,“溢彩虽然是我的亲妹妹,但是从未与我有亲近之感,倒是厌恶与日俱增,师父可知为何?”
见玉离子并不答话,她伸手摩挲腰间的金铃。铃铛轻微晃动,铃声清脆悦耳,“师父养育之恩,如再生父母,流光虽是逆徒,倒也懂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她的手忽然停住,铃声戛然而止,“至于原重生,我早已立下誓言,你大可不必利用溢彩——即使不是她,我也一样会回来。”
“是吗?”玉离子似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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