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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轻唤——
「千岁……」
「嗯?」回头凝觑,就见她蒙着被子不肯与他对视。
「我……」才吐出一个字,后面的话却又全消失在嘴边。
「怎么了?」扬眉。
「没、没什么!」依然蒙着不露面,闷闷的嗓音自被子内细声道:「我只是想说谢谢。」
这回,千岁没说要她以身相许,只是笑了笑,要她好好睡后便出去了。
听他脚步声远去,伍春风才悄悄的自被内探出头,红润的眼眸怔然出神……
他们能及时找到杜怀安吗?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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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微微亮,当伍春风再次因为宛若万虫噬咬的剧痛而呻吟转醒时,睡在床下地板的千岁也瞬间醒来,慌忙地起身紧抱着她,为她拭去满头满脸的冷汗。
「对、对不起,又吵……吵醒你了……」她强笑地出声道歉,眼角却因受不了这种痛而不断滑下泪水。
这段日子来,他已经不知道被她这样吵醒过几回了。
「说什么傻话!」帮她拭去满布的泪痕,发觉怀中人儿身子甚为冰凉,他只能紧紧抱着她,试图以自身体温温暖她。
「呜……」抓着他衣衫的枯瘦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伍春风终于受不住地理在他怀里哭出声来。「千岁……千岁……我好痛……我是不是快要肚破肠流,死在金蚕蛊下了……」呜……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真的好痛好痛啊……
「胡说!」闻言,千岁心底一阵揪疼,可更多的却是对杜怀安的愤恨,眼见外头天色已亮,大雨亦已停歇,他二话不说将她背上背,怒声说道:「走!我们这就去找杜怀安,我一定让你杀他泄恨。」
「呜……我们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她丧失信心地虚弱哭喊,只因要在这广大的蛮荒之地找一个人,就恍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胡说!」他怒声斥责,背着她就往外走。「谁说找不到,我这就带你去找……」
「你们醒了?」就在他们步出房间来到前厅时,一道淡淡的女嗓蓦地响起。「既已起来,用过早膳再走吧!」
「我……我吃不下……」伍春风趴在他背上闷声低泣,全身痛得直颤抖。
听她因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而强自隐忍的泣音,虽然无礼,千岁也只能拒绝好意了。「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们还得赶路……」
同样隐忍的泣音也落进清秀女子耳里,她扫了伍春风一眼,见她唇色发黑,四肢肿胀,当下心中顿时了然,神色淡然道:「这位姑娘中了蛊毒了。」
「你知道?」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千岁震惊询问,甚至还可以感受到背上的伍春风也飞快地抬起脸来了。
「身处苗疆之地,对蛊毒还算略知二一。」清秀女子淡淡说道,秀丽眼眸闪过一丝异样光芒。
闻言,千岁与伍春风大喜对望一眼,他迫不及待追问:「那么请教姑娘,金蚕蛊可有解?」
「金蚕蛊?」清秀女子柳眉轻蹙,神色奇异。「金蚕乃蛊中至毒,不畏火水,对人危害最大,若非有深仇大恨,怎会让人下了此蛊呢?」
伍春风神色憔悴地摇了摇头,虚弱道:「至今,我仍不解对方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唉……那杜怀安对她而言,只是平常围在身边的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怎知竟会加害于她,此事她至今依然纳闷。
「姑娘,实不相瞒,我们会来到苗疆就是追着下蛊之人而来的,可惜对方入山后便失去踪影,我们在这山中寻了好些天仍旧无所获,若姑娘对金蚕蛊有所研究的话,烦请告知其他解除之法,在下定会将你大恩永记在心。」千岁情真意切情求,神色万分真诚。
「除了下蛊者自行解除抑或死之,否则并无他法。」摇摇头,清秀女子断了两人希望。
虽早知不该抱太大希望,千岁与伍春风两人闻言后,脸上还是不由得一黯,随即千岁强振起精神——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姑娘的相告,叨扰一夜,我们告辞了!」话落,背着人转身就要走。
「慢着!」蓦地,清秀女子叫住人。
「姑娘还有事?」奇怪回头询问。
「你们入山是要找下蛊之人?」
「是!」
「这野人山平日少有人迹,不过……」嗓音微顿,她淡淡的指引他们一条明路。「前两日有名男子往绝梦峰方向而去了。」
闻言,千岁、伍春风雨人忍不住瞠大了眼,黯然的脸庞再次一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姑娘,绝梦峰往何方向去?」飞快追问,千岁嗓音激动微颤。
「西南五十里外就是了。」
「姑娘,多谢你指点一条明路,不知可否告知贵姓大名,我们来日定将报答你大恩。」
「几句话相赠罢了,有何恩德?此等小事,实在不足挂齿。」回避了他的询问,清秀女子依然不愿多有牵扯。
看出她的不愿,千岁不再勉强,当下许出承诺道:「姑娘此番恩德,在下永感于心,日后若有何困难,请至扬州醉卧楼找我千岁,我必还此恩情。」
闻言,清秀女子清冷的脸庞难得显露不置可否的淡淡笑意,好似在说——她能有什么困难需找他的呢?
千岁岂看不出她心思,不过也没再多说,只是偏首与伍春风欢喜相视一笑,道了声「后会有期」后,便背着人飞快冲出屋,往西南绝梦峰方向狂奔而去。
缓步出屋,目送他们远去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清秀女子才噙着清冷中有丝暖意的淡淡浅笑转回屋内,木门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