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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间办公室,绘着他答应她给的宝石设计。
“铃……”桌前电话像阵鬼魅的呐喊声,骇着沉静多时的办公室。
“喂。”她胸有成竹地抓起电话。
这时纪霍然也折回她的办公室,漫不经心地往她座前的长沙发躺了下去,怡然自得的姿态,就当这里是他的家。
叶彤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心。
她讨厌被“侵犯”的感觉,偏偏这个人仿佛知道她的弱点似的,直往这儿毫不留情地下手。
而此时,她手中的电话传来模糊的关心,“还在工作?”
“嗯。”她答得无关痛痒。
“一个人?”那人刺探地问。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省得扯出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烦。
“我来接你。”他已闻出不寻常又似早已知悉的答案,却例行公式地套问她。
“不用,我还在工作。”她将他的关怀丢回。
他恼怒地扯着电话筒,声音依旧平静,“小心点,纽约的夜晚总似夜叉的爪,危机无所不在。”吊诡的鬼气平地而起。
叶彤依旧冷调以对,“知道了。”说完,便毫不恋栈地收了线。
黑夜之于她,不是恐惧的色彩,反倒有种回家的归属感。偷盗之辈,本来就见不得阳光。
“老情人来电关心?”纪霍然霍地酸不溜丢地问着。话刚落,他就恨自己多嘴。
“老情人哪有你纪二少的宝石值钱?”男人没一个值得她费心。
“听你这么说,我深感荣幸。一星期后,我就将‘蝙蝠女’的珠宝设计图给你。”他亮了亮手中的设计草稿。
“我期待着上不一会儿,她也关上了电脑。
“你完成了设计?”好快哦,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女子。
“走吧,我很高兴可以有半个月不用看见你。”叶彤优雅地打个哈欠。
虽然他早已习惯她的冷言讽语,但乍闻还是有些恼怒,却刻意让火气调到最低点,“你这种冷淡、无礼的措辞,可是会伤透任何一个男人的信心哦。”
“可惜不包括你。”叶彤低沉以对,背起皮包打算出门。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他对她的兴趣竟似缥缈的轻烟,冉冉地浸绕了一身。
这是一种很新奇、很特别的感受,他从不曾经历过。
这个女人可以轻易地挑起他的烈焰,也可以任他纵欲。突然间,他很想再尝尝她的气息。
说也奇怪,他再次不意期地,将她和七小时前才与他分手的“小彤”,连在一起……
不,不可能。
她有小彤的淡漠,却没有她的空灵,更没有她那双蓝绿晶瞳及那眉心的红痣;她们……也许有些雷同,但却各自绽放着独属于她们的芳馥。
“走不走?”叶彤打断他的迷思,有意无意地任声音飘荡着,“入夜的纽约坏人很多。”
“这话该是我对你说的。不过,我不打算强作绅士护送你回家。我累得只想回家好好睡个觉,才有精神将那个自不量力的‘火鹤花’,绳之以法。”他已掏出车子的钥匙,打算与她分道扬镳。
谁希罕!有谁比夜行者更不畏黑夜?
叶彤拨了拨错落的发丝,扬声道:“我还怕你这只居心不良的大野狼呢。”她也示威地高举着汽车锁匙与他相互较劲。
就在这时,前方霍然传出轰隆隆的摩托车声,才一抬眼,就迎上数十盏刺目的远光灯。
“小心!”纪霍然本能地将她搂近身边。
这些年来,她从不让男人越雷池一步,没想到这一刻的拥抱,竟教她动容。原来……她不是真的冷血、无心。
叶彤心头突然一阵温暖。
蓄势待发的摩托车声,正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他们逼近。
“我来。”纪霍然毫不犹豫的说。
“我可以救自己!”他能不记前嫌地救她,她为什么不能为他尽些力?不待多想,叶彤便从皮包中,抽出火鹤形状的飞镖。
“废话少说,你快跑!”他直觉这些飞车党是冲着他来的。
“不!我不欠人情。”她大喊。
“走!”隆隆的车阵已近在咫尺。
“快闪!”她已见其中一辆摩托车,直直撞向纪霍然。
他利落的翻跳开来,躲过一辆辆包超的车身,却仍不忘对在重围之外的叶彤大喊:“快走!笨女人,你走,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不!”他太小看她了。
纪霍然简直气坏了,在这种生死交关的时刻,她还与他讨价还价!一个失神,他被身后一名狡诈的骑士撞伤了腰骨,跌出车阵之外。
“不上有种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心疼直捣心田,瞬间,她凌厉地射出向来例无虚发的火鹤镖——
“挡我者死!”
陡地,那抹似舞者的身姿凌空跃起,一支支枫红的飞镖飒飒射出……
“啊——”须臾间,哀叫声四起,宵小各自抱头鼠窜,留下一片漫漫尘烟。
此刻,已被撞昏的纪霍然,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停车场内,像具毫无生息的死尸。
“霍然——”叶彤哽咽地低唤着,泪珠儿竟悄悄淌落。
她该听他的话先退到一旁,再射死那群兔山思子,可是……骄傲蒙蔽了她的心,也害他遇难。
奇怪的是,他遇难了,她为何没有复仇后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