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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身着佣人服的妇人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中川野裕领着她,进了有如小型图书馆的书房。
红木书桌前,是一张黑色的皮椅,皮椅的主人背向着门口,迳自凝视着窗外的夜景出神。
“爷爷,人我带来了。”中川野裕道。
“嗯。”雄厚的嗓音应了一声,皮椅后的容颜,缓缓地转向他们——那是中川野裕五十年后的脸!
“野裕,你先下去!”中川森雄右手牢牢地握住一把口琴,左手向孙子挥了挥。
“是。”中川野裕躬了躬身,便退出房门。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悦宁和中川森雄两人。
她有种时光错置的感受,好像自己误入了时光隧道,遇见了半世纪后的中川野裕。
“你是明玉的孙女?”他轻问。
“是的。”她应道。
“自从当年她离开台湾之后,便一直躲着我,一晃眼都过了几十年了……”中川森雄的苦笑中,带着几许沧桑,他不掩渴盼地问道:“你奶奶她这几年过得好吗?”
“奶奶她过得不好!”想起亲爱的奶奶,悦宁的眼眶微湿,“她离开了你之后,便回到了台湾,因拒绝了父母为她安排的亲事,而与家人闹翻,一个人搬到外面生活,忍受着旁人对她的闲言闲语,终其一生,她都没有嫁人。”
“明玉她没有嫁人?那你是……”
“我爹地是奶奶的养子,小时候,我就常听奶奶说起与你的事情,她老是说与你在一起的那段岁月,虽然短暂,但是她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足够让她回味一辈子!”悦宁提起往事。
中川森雄悲痛地倒抽口气,他努力挤出一抹笑,“的确是很像你奶奶的作风,她就是个这么容易知足的女人……”
泪水早在眼眶中打转,最后一点坚持,让他勉强稳佐吸,轻问道:“那她叫你来的目的是……”
“奶奶要我这把口琴交还给你,她要我告诉你,她……”话到了唇边,悦宁突然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她已经不在了,是吗?”他主动将悦宁的话接下去。
“你……已经知道了?”她猜想,“是中川先生告诉你的吗?”
中川森雄摇了摇头,他道:“大概在上个月底,我有位台湾的旧识来看我,跟我提起了这件恶耗,我将手边的事情交接给野裕去处理后,便立刻飞了一趟台湾,却只来得及看见明玉……坟前的新草……”
讲到了伤心处,中川森雄紧握着手中的口琴,忍不住老泪纵横。
悦宁伸出手,轻轻地拍着老人家的背。“爷爷,不要难过……”
“你叫我什么?”中川森雄激切地问道。
“我叫你爷爷,虽然你和奶奶没能共结连理,但在我的心中,早就把你当成我的爷爷了,你允许我这么叫你吗?”她问道。
“当然、当然!”中川森雄禁不住哽咽,“我作梦也想不到,有一天明玉的孙女会唤我一声爷爷!”
想起了伊人,中川森雄心下又是一恸!
他强忍着悲意,走近了面前的女孩,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悦宁望着长者的脸容,在他的眸里见到了点点亮光。
那是泪吗?她不知道,在那一片凄凉的眼底,存在太多她不懂也不了解的复杂情绪,她唯一能解读出来的,是一抹显而易见的痛!
从那双哀痛莫名的眼里,她清楚地看见了一对恋人被迫分隔了半个世纪的无奈。
在这一刹那,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奶奶临终前要她千里迢迢地把这把口琴送到中川爷爷的手上。
这把口琴的存在,老早替奶奶道尽了心中所有的悲苦,真的不用她再多说什么了……
奶奶的这份心意她懂,相信爷爷亦然!
心头泛起阵阵酸楚,她情不自禁地低喊道:“我叫悦宁,裴悦宁,你也可以叫我宁子,爷爷!”
中川森雄怜爱地揉着她的发,悲喜交集地道:“悦宁,宁子,好孩子,爷爷记住了,爷爷从此又多了一个乖巧的孙女儿了……”
只见放肆的泪水,在中川森雄满是岁月痕迹的面庞上,恣意地奔流着……
悦宁贴心地不说话,让这位看似坚强的长者,一次将自己满心的伤感,尽情地发泄出来。
片刻之后,中川森雄抹抹泪,轻轻地举起那把口琴,放在唇边,吹奏起“晚霞”。
寂静的夜里,熟悉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幽幽地回荡着,恰似一对久别情人间的切切低语……
你回来了,对吗?经过了一番生死,你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了,对吧?
我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