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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怕留下来之后,有人想起金日之所以会过度劳累又郁结沉积都是她们害的,然后他们就会骂她们、怪她们……
她们不是故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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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正在一匙匙喂金日暍粥,但才喝一半就被推开。
“够了,戏还没演完呢!”金日一边说,一边孱弱的阖上眼,好像连睁眼都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
不甘心的端着碗,翠袖注视他好半晌之后,方才不情愿地将碗放回几上。
“一定要这么辛苦吗?”
“不辛苦,跟你比起来,我一点儿都下辛苦。”
“可是……”翠袖垂下眸子,“人家看了心痛嘛!”话落,禁不住扑进他怀里哭出声来。
金日睁眼,微笑,怜爱地轻拍她的背。
“不要哭,再挨一阵子就好了。想想,我更担心将来你要面临的辛苦呢!”
“我说过,我不怕适应环境。”
“但适应环境本身就是一件辛苦的事。”
“我不怕嘛!”她仰起娇靥。“何况,你不也是。”
“我可比你轻松,因为……”他得意的嘻开小嘴儿。“我已经会说,甚至会写了。”
“真的?”她吃惊的瞠大眼。“怎会?”
“阿玛教我的。”
“原来阿玛早就会了啊!”
“嗯,所以我不会像你那么辛苦。”
“我再苦都没关系,就是不想看到你苦嘛!”
话又说回原点了。
“我不苦,只是……”他的眼又阖上了,拍她背的手也无力的垂下。“好累,真的好累,让我睡一下好么?”
“好、好,你睡吧!”翠袖连忙扶他躺下。
不过一会儿,金日就睡熟了,她仔细为他掖好被子,再添上另一条毯子,又拉上床幔,以免冷风吹进去,然后,庄亲王府的人又来了,满儿、双儿、兰馨,以及金日的弟弟们,全都来了。
除了允禄和弘昱。
他们天天都来,有时候允禄也会来——被满儿硬捉来的,一来就几乎待上一整日,因为,他们很快就再也见不到金日一家子人了。
他们的时间,已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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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六年正月,乾隆准备南巡了,可是金日的病情不但未见好转,反而愈加沉重,就在出发三天前,乾隆竟然特地跑来探望金日了。
“不用见礼、不用见礼,朕是来探望病人,可不是来骚扰病人的。”
“谢皇上。”
然后,床幔掀开了,同琼玉姊妹俩一样,乾隆一眼便心惊不已,下意识往前靠近床铺想要看清楚一点。
床上的人真是弘普吗?
的确是他,虽然床上的人削瘦得不成人形,仿佛缠绵病榻多年的药罐子,随时都可能会回老家去拜见祖先,然而那五官轮廓确实是弘普,错不了。
“夫君、夫君,醒醒,夫君,皇上来探望你了!”
翠袖呼唤了好半天,床上的人才吃力的撑开眸子。
“皇……皇上。”
金日的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下见,乾鹿得俯下脑袋去听才知道金日在敬呼他,想到不久前金日仍神采奕奕的陪他谒陵,转个眼竟变了个样子,究竟是什么折磨得金日在短短两个月内就病成这样呢?
乾隆若有所思的注视金日片刻。
“弘普,你真那么不爱娶琼玉和琼古?”
“臣……讨厌她们。”
“好吧,那朕就不再勉强你了,太后那边朕会去说,你要放开心情养病,尽快养好身子,朕还有许多事要交托于你呢!”
不再勉强他?
太迟了!
“谢皇上……恩典。”
“好,那你休息吧,朕不扰你了。”
乾隆一离开,翠袖就忍不锥呼起来。
“夫君,皇上不会再勉强你了呢!”
金日疲弱的闭上眼。“往后他还是会……找其他借口……强要我……低头。”
笑容顿时扯扁了,“所以,你还是得‘死’?”翠袖呐呐地问。
“我死……才能一劳永逸。”金日喘着气说。
翠袖静默一下。“既然如此,那还是死吧!”
金日又打开眼,望住她。“你……不想离开这里?”
“不,是我不想再看你继续病弱下去嘛,”翠袖语带哭音的呢喃。“要是你真的……真的……”
“放心,我……不会有事。”他勉强提着气做保证,这种保证实在很没力。
“你能确定?”难怪她怀疑。
“算命先生……这么说了。”再加证人总可以了吧?
“……好嘛,我相信他就是了!”勉强可以了。
晚一些时,庄亲王府的人又来了一个,双儿。
“怎么只有你?”翠袖纳闷地问。
“皇上说大哥不能随侍南巡,那就让四哥去。”
“四弟肯去?”
“当然不肯,所以……”大拇指往庄亲王府方向一比。“阿玛正在跟四哥打得如火如茶,山崩地裂呢!”
“这下子不知道又要打多久了!”翠袖咕哝。
“所以额娘他们会晚一点再过来,免得阿玛错手打死四哥了!”
“不会有那种事吧?”
“没有额娘盯着的话,谁知道。”
“……你在说笑?”
“你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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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终于到了最后一幕。
在乾隆首次南巡期间,三月二十二日酉时,镶蓝旗满洲都统世子弘普病逝,卒年三十一岁。
三日后,世子福晋虎尔哈氏自缢殉夫,卒年二十岁。
玉格格姊妹俩后悔莫及,在灵堂上扑地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忏侮,发誓终身不嫁以赎罪愆。
那怎么行!
庄亲王福晋连忙将她们带到偏厅,使劲儿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喷了满地口水,设法要她们打消那种莫名其妙的馊主意,顺便客串媒婆,介绍给她们好几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