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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为情而苦,永远只有付出而没有回报。你虽然把杀人的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为了泄你自己的私愤而已!别总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了,单在一个‘情’字上,你其实就早已输给了我和众多的天下人。”
“你住口!”他大喝出来,胸膛强烈的起伏,眸中充火,似乎随时都可以爆发。
木挽香低下头,抱着昏迷的莫忘尘,悠然低语:“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原来被人所爱竟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
那人呆呆地看着他们,愣了许久,忽然长啸一声,凄厉而高绝,而后纵身绝风烟而去。
木挽香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收手,如此的来去匆匆便如幽梦,只是莫忘尘身上不断涌出的鲜血足以证明这绝非是虚幻的梦境。
努力将他扶起,艰难的往前面走,隐约听到他微弱而坚决的声音:“香儿,这一次你我绝不能错过了。”她愕然地看他,不知他所指为何,但他的呼吸沉重而不均,显然刚才的低语只是他的梦呓罢了。
…………
木挽香雇了一辆马车,将莫忘尘连夜送回扬州。因为怕他失血过多导致体温下降,一路上都将他紧紧抱住。相互依偎,似乎是生死与共,只有彼此能相怜相惜。今生她头一次感到拥有一个人的可贵与甜蜜,和即将失去一个人的虚空与消沉。
“尘飞香起……尘飞……香起……”昏迷中的莫忘尘一直不停地反复念着这几个字,如被魔咒附身。偶尔他能清醒一下,睁开的双眸清亮而温存,握紧木挽香的手,强令着:“香儿,千万不要离开。”
每听他这样深情的呼唤自己的名字,她的心总是揪得紧紧,如同那一声声呼唤的背后,有着一个很大的、会令人心碎的结局。于是只有更深更紧的拥着他,想要努力追回什么东西,什么……尘封在岁月中的记忆,和记忆中一度让她不敢触及的痛感。
马车吱吱呀呀的在小道上飞驰,扬州越来越近。
终于赶了回来,扬州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迎候他们。离去时与归来时的心境是如此的不一样,好像离去时带着满腔的雄心,毅然的昂扬,而回来时却收拾着一颗不安的残心,似要在这里寻找到一个安妥的栖身之地,或是远离尘世的归所。
木挽香找到一处独门小院,租住了下来,又请来大夫为莫忘尘诊治,好在莫忘尘的伤并没有想象的重,虽然因虚弱而卧床不起,但并无性命之忧。
一切总算可以暂时放下了。
…………
莫忘尘初次可以从病床上下来行走,他并没有惊动在屋外的木挽香,只是独自一人扶着墙,缓缓地踱步到了门口。走了几步,终究有点累了,依靠在门框边,望着屋外的木挽香,竟幽幽得出了神,
站在庭院内的木挽香,一身普通农妇的装扮,深蓝的布衣,细碎的小白花,头上甚至还包着一块同色的头巾,更加映衬得一张素面朝天,如出水白莲,清丽可人。而此刻的她,居然正给一只扑扑扇着翅膀的老母鸡喂食。阳光初照之下,尽管她没有华丽的外衣和惊艳的粉黛,但在莫忘尘的心中,这一刻的她才是最真实而美丽的。
她听到声响,转过头来,轻呼着:“你怎么起来了?”跑过来将他扶住。他摇摇头,柔声道:“只是想在这里好好看看你。”
她先是一怔,而后面颊有些微红,索性扶着他坐在门槛上,托着腮看着院中那只不识愁滋味的老母鸡奔来跑去,言不由心:“刚才在街上看到有人卖这只鸡,便宜,就买了回来,你大概也有几天没进肉了,就算给你补身子吧。”
莫忘尘执起她的手,细细地凝视,微笑着:“这样一双可以弹琴,可以舞剑,能迷走千万人的魂魄,又能轻易置人于死地的纤纤玉指,居然还可以调羹下厨?”
“这有何难?”她一撇嘴,“做饭并不比杀人难。若是不能自己动手裹腹求生,难保落魄非常之时会悔不当初。”
莫忘尘悠然一叹:“看来我吃的这只鸡里,免不了要沾上许多血腥了。”
她秀眉一竖,怒色立现:“怎么?嫌我的杀气脏了你的身么?那你以后少来理我!”
见她动怒,他突然又笑了:“以后少来理你?就是说现在要多多亲近了?”他清亮的笑眼看得木婉香又是一震,急忙避过,他的手指却优雅的理过她的鬓角,抚过她的耳垂,划了一道轻惑在她的颈后停留住,悠然地低语:“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她只觉得他的笑眼似乎在自己的眼前逐渐的扩大,扩大,然后懵懂中就又被他的热吻轻啄上自己的唇瓣。他吻得很恣意,却又很温存,似是小心呵护着她的心情与悲喜,在吻中承诺着他的誓言与诚意。
“你……越来越放肆了。”终于被他放开后,她急促的呼吸,慌乱的斥责,却连自己都发觉她现在的声音远不如以前那样镇定凛然。
他还是微笑着,笑得宠溺又得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欣慰。不知何时,他从她的手中拿过一些稻谷,纷撒给那只咯咯叫着的老母鸡。看那只鸡兴奋的追逐着那些稻谷的样子,他开怀地大笑,回头问她:“这就是平民百姓幸福生活的极致了,一屋,一鸡,一夫,一妻,嗯,或许再多个聪明伶俐的孩童,就更完美了。”
她想笑他,但是在听着他梦一般陶醉的描绘时,也禁不住悠悠然畅想着他所描绘的那种景象究竟是怎样的?或许在很多年前,她曾经有过这样的生活,可惜……那些记忆早已模糊了。
“香儿,就这样你我相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好么?”他幽深的眼散发着灼热的光芒,“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吧,人生几何?去日苦多。”
他温柔如海的声音将她完全包裹,令她听得心襟荡漾,几乎忍不住要答应下来,但她的眼睛却忽然瞥到从门外列队走过的一支兵马,为首坐在马上,肃然凝重着神情的是唐之奇。两旁有士兵不停的驱赶百姓,口中吆喝着;“让开让开,别挡着唐长史的路!”
她的血液骤然冷凝,所有的温存都在此刻被埋进了无底的心中,不知所踪。冷笑着看着过去人的背影,她紧咬着牙关,回答了莫忘尘刚才满心真挚的求恳:“不!我决不会放弃我的信念,让自己的生命就此寂寂而终,无论是谁,都不能让我忘记我存在的价值是为了逆转天意,而非做个只甘于流连在锅旁稻间的农妇!”她说得如此坚决无情,却不肯再多看他一眼,转过头,远看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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