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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木兰醒了过来,转过身,便看见落坐在床沿的一抹宽阔背影。
「正棠?」她撑起身子,顺手拉开床头灯,瞟了眼时间。「你怎么不睡?都快三点了。」
他一动也不动地坐着,既没出声,也没回头,木兰困惑地拧了拧眉。
半晌后,他静静地问:「木兰,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的协议?」
木兰的一颗心蓦地提了起来。他怎么会在三更半夜突然说起这件事?
「……嗯。」
像是没听见她的回应,他自顾自地又道:「我说过,如果你遇上一个更能纾解你的寂寞的人,你随时可以退出。」低低的嗓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为……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是心虚吗?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好虚伪无力。
他终于转过头,一双黑眸直直地看进她眼中,木兰觉得自己在那注视之下,几乎无所遁形。
「我在书房里看见一张你的画像。乔风,就是你提过的那位学长吧?观察力很敏锐的一个人……」他顿了顿。「也似乎很懂你。」
木兰讶异,这才想起乔风送她的素描就夹在新买的杂志里。正棠肯定是无意间瞧见的,她很清楚他不是那种会偷偷摸摸探人隐私的人。
「正棠,时间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没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明天」,她慌乱地只想拖延。
太快了……她还没准备好要面对这事,真的太快了……
他轻轻摇头。「我们当初的约定,是建立在彼此都乐意的基础上,如果有一方不再有相同的共识,那么这项安排也就失去了意义,而你,木兰,你并不满足于现状,不是吗?」
「我——」她张口想否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确贪图某样他无法给的东西,而她,也无法对他撒谎。
木兰心乱如麻,丝毫没察觉掠过他脸上的那抹黯然。
「如果你认为那位乔先生是个更适合你的人选,那么我们之间的协议就该结束,若是勉强继续,就是强求了。」他的眼神直接、坦然,语调仍是一贯的就事论事。顿时,他给木兰的感觉就像初次见面的那晚,一个不带感情的陌生人。
「你是说……我们分手?」她确认,双手不知不觉地揪紧了床单。真奇怪,明明是个温暖的夜晚,为什么她的手这么冰凉?
「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他平静道。
木兰再次哑然,像是有人扼住她的喉咙似的,这回,她连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是啊……这的确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这样吧。」他站起来,转过身子朝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木兰情急喊道。
「我去睡客房。」他没回头。「今晚下班我会住进旅馆,找到新住处时再把我的东西搬过去。」
决定同居时,他们选了木兰父母留给她的公寓,因为离两人工作的地方都近。而基于实际的考虑,正棠把自己的住处租给一对有孝的夫妻,租约未到期,他自然不可能赶走一家子的房客。
「你……你不必搬家,反正房子够大。」
高大的身形顿了顿,他说:「不了,不方便,你也知道这样行不通。」
木兰默然。她知道他说的没错,分手之后还住在一起,象话吗?
可是一想到他会自此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她忍不住心慌意乱。
「正棠!」见他举步,她想也没想地喊住他。
这次,他回过头,然而木兰一时想不出自己能再说什么,只除了——
「我……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微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但还是点了头。「当然,我一安顿下来就会把新的地址、电话给你。」语毕,他走出房间。
木兰怔怔地看着合上的房门良久,仿佛刚刚作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正棠离开了,没有一丝拖拖拉拉,没有眷恋,如他当初所允诺的那般,只要她想抽身,他便离开。
连个多余的问题也没有,就这么平平和和、干干脆脆地……
他就是这样的人,有与无、黑与白,在他眼中向来都有着清楚的分界,不允许任何模糊的地带。
她该感到释然的,不是吗?毕竟他的果决让事情显得容易许多,甚至把她说不出口的话都替她说了。
瞧,多么周到又理智的男人,多么周到又理智……
渐渐地,一股隐隐的恼怒成形,她竟有些怨起他来。
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就放手?为什么他不开口挽留她?
真是没道理又不理性,她也知道,可是她就是无法摆脱胸中的那份酸涩。
许许多多的不明情绪,让木兰失眠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