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说蝶仙，自太子再没从宫门出现过后，就渐渐死了心，随着袖袖安排与人相亲了。袖袖随着容颜渐渐老去，在王府中的日子也不算好过。虽然刘舜对她也算好，衣食首饰都不缺。可袖袖心里明白，这么多年，自己不过是刘舜暖床和生子的工具。刘舜真真正正放在心里的那个人，还是王妃浣如。袖袖打听到，刘舜与浣如是少年夫妻，彼此一见钟情，在自己进府前，恩爱了十几年。所以袖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儿子清平和蝶仙身上。清平是王府唯一的子嗣，浣如也已经不能再生了，以后继承王位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清平，还会有谁？

说到清平，这几日就给自己闹出一个事来。自己着力培养的歌舞团领舞英英，昨日撞墙死了。这都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清平惹的祸！总跟自己抱怨说王爷对自己太严厉！说外头一起玩耍的公子哥们老嘲笑自己，说自己是个卑贱的庶出９说父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二姐，根本就不爱自己！于是，整日花天酒地，有家不归！这昨日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家，竟把怨气发在英英身上，强上了英英不说，还学那宫中太监的样，虐待英英！这英英本就和自己一样，是个性子烈的，受辱不过，寻个空隙就撞墙死了。王爷为此大骂了这孽子一通，好在自己事先有了法子，这才让王爷的怒火消了些，将这孽子关进了柴房。

儿子怕是指望不上了，这女儿从小乖巧听话，读书又认真，唯独就是脸上那红色胎痣，得想个什么法子遮一遮才好！袖袖左思右想，想出了一个让相亲的男方先入为主的点子。

“袖袖，你将自己的画像画在纸上，那胎记颜色要画的淡些，好看些。母亲就拿你这画像给媒婆，送给那些贵公子看。”袖袖慈爱地盯着捧着一本书，坐在窗前的蝶仙。

蝶仙没有答话，点点头，就坐在书桌前画起自己的画像来。

袖袖守在一旁看了会，满意地点点头。自己这个女儿，除了那胎痣，哪样不是人中之凤！谁家公子要是娶了去，那才叫有福气呢！

一个时辰后，袖袖喜洋洋地带着蝶仙的自画像，来到自己入府前的结拜姐妹纹娘家。这纹娘本嫁了个贵公子，后因气不过贵公子花天酒地，也不拿休书，也不和离，直接就搬出了贵公子家，以给那些权贵之家做媒为生计。后来在一次做媒时，被一位给富贵人家做下人，样貌英俊，温柔体贴，身材有型的穷公子柳如生看上了，两人便在京都闹市区，租了个小院子住在一起。要说那穷公子柳如生呀，也就空有一副好皮囊，内里实则只要是个女人，就想弄到床上行那销魂之事。但这柳如生虽然不堪，却有一手哄女人欢心，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本事！那纹娘早就听要好的朋友告密，说柳如生今日领着谁谁到你家去，关了门，上了锁，一个时辰后才出来。明日又说，柳如生领着一个体格风骚的老女人进了你屋子，关了门，上了锁，那老女人出来时，手中还拿着尚书王夫人赏给你的桂花糕呢……。但只要柳如生对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只要柳如生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对自己磕头请罪，只要柳如生拿着一把菜刀，大义凌然地对着自己的脖子，纹娘的心就软了。哎，这都是我的命，他对我也算体贴，上次我肚子痛，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也只有他不顾夜深，不顾外面下着雪，背着我走了两个时辰路，去看大夫！就单看这条贱命是他救回来的份上，也原谅他，跟着他就这样过吧……于是，纹娘除了出去做媒，其它时间都呆在家里，把一个小小的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等那柳如生在富人家做工回来时，就端出自己用心做的几碟丰盛饭菜，把柳如生爱吃的鸡腿都夹进他的碗里。

这天，当袖袖一脸喜气地带着画像来到纹娘家时，舞娘和柳如生刚好都休息，两人正在屋里聊着天。

“妹妹！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来来，姐姐给你洗个杯子，喝杯茶暖暖身子！”

“不用了，姐姐，我不渴。今天来，是知道姐姐嘴巴厉害，想托姐姐替蝶仙做个媒。”袖袖拿出一锭金子，塞到纹娘手中。

纹娘也不客气，接过金子塞进怀中，诧异地问道：

“蝶仙都有十八九了吧？老姑娘了，怎么还没出嫁？是想挑个好的吗？”

袖袖叹一声气，拿出画像，展开给纹娘看，

“水灵灵，娇媚娇媚的一个姑娘，都是这脸上的胎痣给害的，如今，我们看的中，看不中仙儿，看的中仙儿的，我们又看不中！哎，所以……”袖袖看向纹娘。

纹娘朝画中人儿仔细着一瞧，笑道：

“长得比你年轻时还美上几分，这胎痣，影响是影响，却也不是很碍眼。妹妹，找个日子带侄女儿过来一趟，待姐姐好好打量打量，想些法子，定要为侄女儿相个好的！”

柳如生见到袖袖一直都热情的笑着，不单是袖袖美貌，还是袖袖有钱。不过，从袖袖拿出画像后，柳如生的眼睛就生在画中的蝶仙脸上了。好美的女子！这才是我梦中的仙子啊！于是，从袖袖走后，柳如生就活在了对蝶仙的绵绵相思中，连外面那些老相好的找上门来，行那最爱的帐中事时，也都草草了事。

终于，在袖袖领着蝶仙来纹娘家时，柳如生第一次见到了美丽而温婉的蝶仙。四个人一番唠叨后，献王府来了人传话，说王爷要带袖袖去宫中贺新年之喜，袖袖就先回去了。

“袖袖，你在家坐会儿，吃过姨娘做的饭菜后再回去！姨娘这便出去买菜。”纹娘十分喜爱这个外表安静，跟自己说话时又带些调皮的侄女儿，笑呵呵地叮嘱一声，就挽着菜篮子，出了门去了。

蝶仙阻止不及，只得含笑“呃”了一声，静静坐在桌前，拿着柳如生递给自己的一本书，随便翻起来。

忽然，蝶仙感觉柳如生起身将门反锁了，蝶仙一惊，放下书，转头看向柳如生。

“你锁门做什么？”

柳如生的表情有些兴奋，有些尴尬，他喃喃地走到床前坐下，低着头自言自语道：

“蝶仙，自从第一眼见到你的画像时，我就认定你了！你是我心中的仙子！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

蝶仙见柳如生没有什么动作，反倒十分羞涩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没有接话。

柳如生半晌没听到蝶仙回话，抬起头看着蝶仙，欲言又止，犹豫半晌后，说：

“仙儿，从今往后，你就做我的女人好吗？我会努力做工，赚钱给你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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