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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国在去年被大唐军队征讨后,并入北庭都护府,如今战事虽已结束,但国内显得十分萧条零落,唯有千佛洞精致的皇家私人寺院壁画令人赞叹,假若玄防能亲自来到此地,必然也会瞠目羡叹……商队很快便离开高昌,前往吐鲁番。这里温差甚大,早晚得穿上厚衣,白日时又十分炎热,还有座火炎山呢。由于洼地气候十分干燥,居民多将高山雪水引入坎井,以作为绿洲农地的灌溉……雪季快结束了,想必长安此时,已是开满了杏花的初春时节吧,还记得你刚到长安那年,杏花飞满城……”
收到信的时候,已是当年深秋,枫红为长安染上艳丽的色彩,井上恭彦的心思却彷佛回到了春天那乍暖还寒的时节。
开元九年,因旧历法(麟德历)日渐失去准度,且已经错误地预报两次日蚀的时间,造成帝王与宰相无法事先做好准备,引岭人民的不安。
为此,唐明皇李蛮命令高僧一行国师与司天台太史重新制订新历,此即“大衍历”,在开元十六年时,正式颁布天下施行。奈良时期,曾为遣唐使吉备真备带回日本,替换旧有的仪凤历(即贞观时,李淳风所制订之麟德历),使用了一段时间。
这一年,井上恭彦继续在四门馆学习,兼拜算学馆助教为师,学习历算。同时,想念着他的朋友吕祝晶。
春末时,祝晶无暇再写信。
商队准备前往龟兹时,最不该生病的医者,竟然病了。
躺在临时搭建的帐棚里,医者全身一会儿发烫,一会儿又因为冰冷而颤抖。祝晶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前一刻,小舅舅人还好好的,下一刻却突然从骆驼上捧下,失去了意识。
“小舅舅!”祝晶抱着医者的头颅,拚命地叫唤着。
胡商们协力将医者带到阴凉的沙丘后,帮忙祝晶检查大夫的状况。
一群人舞弄了半天,却仍找不出医者突然发病的原因。
在商言商,原本,商队没有责任照顾临时加入却生病的病人。
然而康居安仍然下令让商队暂时在沙漠背光处的沙丘旁扎营,还帮忙祝晶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帐棚,让医者有地方休息,不用被炎热的太阳曝
晒。
帐棚里,祝晶试着喂医者喝水,但医者牙关紧咬,喂不进任何东西。到了大半夜,见医者依然昏迷不醒,祝晶已经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舅舅,你醒醒啊……告诉祝儿你是怎么了,要怎么做才能帮你……”他不懂医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翻遍医者药箱里的东西,却因为不识药性,不敢胡乱下药。
昏迷了大半天的医者似是听见了祝晶的频频呼唤,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道:“针……”
祝晶猛然惊起,瞪着稍稍恢复了一点意识的医者。“针?”他连忙从药箱里取来医者常用的银针。
银针裹在一块黑色的绢布里,长短都有。祝晶不知道该取哪一根,只好随手拿了一根短针。“是这个吗?”
医者四肢无法动弹,只能虚弱地指示:“用长针……下针三处,中院、膻中、鸠尾……”
祝晶取来三根长针,解开医者的衣袍,却不知道该往哪里下针。他从来没想过要跟舅舅学穴位啊,谁知道有一天会需要用上!
情急下,他只好在医者身上乱触一通。“是这里吗?小舅舅,是这里吗?”此时,康居安带了一名陌生人进了帐棚。询问了祝晶医者的状况后,以流利的象兹语向那人说:“大夫要人在他的中院、膻中、鸠尾三穴下针。”
那人是一名胡医,略懂中原汉医的针术。接过祝晶手中的银针后,依次在医者身上各穴位下针。
没多久,医者总算能正常开口说话。他让祝晶再取来两根短针,准确而飞快地再往右手上少海、劳宫两穴下针。
坐起盘腿调息一刻钟后,他张开眼睛看着满脸惊惶的祝晶。
“小舅舅,你没事了吧?”祝晶忧虑地看着医者。
医者点点头,勉强道:“没事了,让你担心了。”再一吐息后,才向康居安及那名胡医道谢。
康居安蹙着眉道:“怎么会突然发病?是宿疾吗?”
不是宿疾,但是太难解释;尤其祝儿在场,医者也不便多说,只道:“是我一时疏忽了,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吕祝晶疑惑地看着医者。“我不知道你有宿疾。”一直以为只有他命中早夭,身边人都该长命百岁的。
医者安抚道:“不要紧,只是小毛病。前几年在外头旅行时染上的,不是太严重的病症,这几日忘了服药才会这样,你不用担心。”
只见那名肤色黝黑的胡医有些怀疑地搭住医者的右臂,一句龟兹语随即吐出:“你似乎是中了蛊。”听得懂龟兹语的康居安诧异地看向医者,但医者摇头,示意他别说出来。他不想让祝儿担心。
“没事的。”他说。当初下蛊的人并非想要他的命,就算一辈子解不开,也只是麻烦了一点而已,不碍事。这是第一回发作,既已知道发作时的情况,尔后他就会注意了。相同的事情应该不至于再发生。
“小舅舅,他说什么?你到底要不要紧?”祝晶还不懂象兹语,只能担忧地看着医者。
医者勉强微笑道:“他说……我是个医者,竟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小毛病,又因为天热而中暑,真是太不小心了。”
“你只是一点小毛餐中暑?”祝晶担忧地道。
“没事的,祝儿。”他笑说:“我是个大夫,难道会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不清楚吗?”
祝晶抖着嘴唇,又仔仔细细地在医者身上摸索了一遍,确定他没事后,才松懈地哭了出来。“你害我担心死了,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我要死了?”医者讪讪笑道:“不会的,祝儿,你舅舅我可是要长命百岁,活到很老很老哩。”
祝晶还是笑不出来。他抱住医者的手臂,伏在他身旁,一直哭着,任人安慰都停不下来。末了,还是医者说想要喝水,他才勉强抹掉眼泪,拿了水袋来,看着医者喝了水后,才稍稍放心一些。
夜里,他挨着舅舅入睡,可心头却始终觉得不安。
好在医者自那日后,很快就复原起来。
丝路的旅程持续着,年关前夕,商队到达热海之畔的碎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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